“我有事找你。”
“哦,公子说。”唐为天还像从前一样站在徐础面前。
“嗯,我希望你能送我去益州。”
“哈,我还当是什么难事,原来是送行。其实用不着,铁鸢打下一大片地盘,攻下的城镇全都派人留守,还留下一支军队专门监护粮道,从这里到益州畅通无阻,不会有危险。”
“铁大将军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不用我护送了,我明天得去追赶前面的兵卒,在秦州打仗可不能没有我。”
徐础不愿说出实情,于是用另一只手捂住小腹,“明明好了些,现在又有点疼,怕是……怕是受了内伤。”
唐为天脸色骤变,“我可惹下大祸了,我去找郎中……”
“不必,即便受伤也不严重,只是行走会受些影响,昌言之一个人服侍我可能不够用。”
“我去跟铁鸢说,拨十个……一百人专门服侍公子。”
“再多人也不堪用,得是熟人才好。”
唐为天很不情愿,“那……只好是我了——公子真的需要两个人服侍吗?我看昌言之一路上服侍得挺好。”
“他从前是江东七族子弟,后来又做将军,一向被人服侍,服侍别人不在行。”
唐为天点头道:“那倒也是,我服侍公子多久了,而且我擅长这个,小时候放牧,那些猪啊、羊啊,可喜欢跟我了,换成别人,它们就不听话。”
“是这样。”徐础笑道,“你现在是将军,而我只是一介布衣,你还能服侍得了我吗?”
“我以后就算当了皇帝,也能服侍公子。”
“你也想当皇帝?”
“不想,说说而已,反正现在可以随便说了,不像从前,说自己要当皇帝,可是要掉脑袋的。”
徐础“劝动”了唐为天,起身准备告辞,结果腹中真的疼痛,无法挺身站直。
唐为天大为惶恐,搀住徐础,“要不然公子今晚先在我这里对付一下吧。”
“我还是回去睡,那里……舒服些。”
唐为天扶着徐础,一路送回帐篷,铺好被褥,看着徐础躺下,他才吹熄蜡烛,蹑手蹑脚地离开,叫醒自己的随从,交待一番,回自己住处,打一个小小的包袱,尤其是带好神棒,然后抱着薄被,又蹑手蹑脚地来到徐础帐中,席地而睡,很快与昌言之争起鼾声高低。
徐础也是累了,睡着之后什么都不知道,等他醒来,唐为天与昌言之已经备好清水与食物。
昌言之很高兴有人替他服侍徐础,乐得清闲。
铁鸢先让大军出发,自己送客送出十里以外,向唐为天千叮咛万嘱咐,才与徐础告辞,回头追赶部下。
看着铁鸢远去,徐础不由得轻叹一声,又一次希望自己算错了单于。
“公子肚子还疼吗?真应该找个郎中。”唐为天关切地说,他觉得自己与昌言之两人足够服侍徐础,因此没带其他随从。
“不疼。铁大将军待我不薄,我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不知该如何归还。”
“一顿酒而已,以后我替公子回请一顿就是。”唐为天不以为然,牵马步行,走在前头,将自己的坐骑交给了昌言之。
“一顿酒可不够。唐为天,据说蜀王身边有佞臣,你知道是谁吗?”
唐为天扭头看向骑在马上的徐础,困惑地问:“啥是佞臣?”
“没什么本事,只会说好话,偏偏得到主公宠信的人。”
唐为天转过身来,倒着行走,看向后面的昌言之。
昌言之哭笑不得,“我是没什么本事,但也不会说话……而且公子退位已久,不是任何人的主公,哪来的佞臣?”
唐为天傻笑两声,转回身正常行走,“明白了,佞臣就是无耻小人,嗯,昌将军的确不是,蜀王身边……没有这种人啊,反正我没见着。”
铁鸢与唐为天都不会撒谎,徐础换一种问法,“蜀王如今最信任的人是谁,除了铁大将军。”
唐为天想了一会,“那就是鸡公车了吧。”
“谁?”
“鸡公车,就是那种一个轱辘的小车。”
“我问此人什么身份,从前没听说过,应该不是降世军旧人吧。”
“嗯,他是益州人,叫车……全意,绰号鸡公车,好像从前是益都王的什么亲信,就是他指点蜀王找到益都王的三个女儿。”
徐础点头,心里稍微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