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远离益州,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嗯?”唐为天没听明白。
“你不会再传播关于王妃的流言吧?”
“哦,那个,不会了,眼不见心不烦,互相见不着,没什么可说的。”
“你也别这么就走,叫上你的人,谁愿意跟你走,你全带上,我再给你一个‘左路将军’名号,追上徐础之后,由你统领那几千人。”
唐为天又恭恭敬敬地施礼,“铁二将军对我的恩情,我一样记得,以后你若是孤身逃亡,只要公子这边没事,我一定去保护你。”
铁鸷苦笑,“我们铁家人宁可战死益州,也不会孤身逃亡。”
唐为天去帐外叫来自己的部下,真有三五十人愿意跟他走,铁鸷那边的任命状也写好了,唐为天带在身上,向众将告辞。
铁鸷亲自送到营外,当众叮嘱几句,在外人听来,不是唐为天死活要走,而是铁鸷担心徐础兵力不足,忍痛割爱,派得力将军前去帮忙。
唐为天当晚追上没走出多远的徐础,令这边的军心也为之一振。
唐为天颇为兴奋,“终于走出来了,铁二将军人好,就是有点啰嗦,想了好一会才放人。我说我与张氏女有仇,他一点都不在意,我说王妃假孕,他倒追问不休,临走还告诫我不要乱说。”
徐础笑了笑,“你说到了他心坎上。跟着我,你大概有一阵不能打仗。”
“啊?公子不是要帮凉州打羌人吗?”
“如果一切顺利,虚张声势就够了,不会真打。”
“那我就盼着不顺利吧。”
次日一早,拔营出发,这回是正常行军,不再故意放慢速度,也不绕行远路,直奔凉州。
这天午后不久,前方斥候回来通报,有一支队伍拦在路上,不许益州军通过。
唐为天十分兴奋,徐础却不许他前去邀战,派人再去打探,要弄清对方的来历。
消息很快传来,那支队伍打着左家寨的旗号,兵力不多,只有六七百人,对方将领听说徐础的名字之后,愿意见面商谈。
徐础曾在左家寨遇险,见过那里的人,于是留唐为天领军,自己带少数卫兵赶往前方会面。
拦路将领是左家七子左骏,相距不足一年,左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从青年变成了老者,一副颓丧极至的样子,见到徐础之后,骑马拱手道:“徐先生别来无恙。”
左骏也只带十余名卫兵,抬头望见两三里外的益州军,又道:“徐先生当初孤身犯险,如今亲率大军,何其快也。”
徐础笑道:“那不是我的兵卒。左将军在此拦路,所为何事?”
“我奉羌王之命在此守卫道路,不知徐先生要去哪里?”
“凉州。”
“凉州正乱,徐先生带兵是要帮哪一边?”
“杨氏。”
“嘿,那咱们就是敌人了。”
徐础也望一眼左家军,数量确实不多,但他们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势,周围又多高山峡谷,若是设伏,会是个大麻烦。
“左将军世代为秦州之将,何以帮助外人?”
“徐先生当时亲眼所见,还要再问吗?”
“为了报仇。”徐础带来的益州兵卒多是从前的“棍匪”,正是左家寨的仇人,他自然不会提起,继续道:“我记得左将军大仇已报,也已遵守约定带羌人入凉,应该两清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左骏轻轻咬牙,“羌王不会允许别人轻易忘掉他给过的恩情……徐先生带兵多少?”
“五万人。”
“哈哈,徐先生当我是瞎子吗?你身后顶多有五千人。”
“这是前锋,大军随后。”
左骏似信非信,“我听说了,有一支益州军来到秦州,就是你带来的人?”
徐础点头。
“益州干嘛参与凉州的事?强臂单于活着的时候都没插手。”
“大势有变,贺荣人正在退回塞外,益州军要扬威天下,准备数路并进,将贺荣骑兵尽数歼灭,因此要借路凉州,顺便平定羌人之乱。”
左骏微微一惊,他独守小镇,消息不畅,尚未听说汉州之变,但也没听说过“数路并进”的益州大军,“益州军真有五万人?”
“其中一路。”
左骏又是一惊,再向徐础身后的军队望了几眼,“你们兵多,我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许你们通过,不要停留,直接去往凉州吧。”
“多谢,益州军亦不想多惹是非。”
左骏点下头,拱手告辞,前去命令手下兵卒让路。
徐础回到军中,向唐为天道:“敌军不备,可一举击破,将左骏活捉交给我。”
“吼吼。”唐为天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