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帝挑眉,颇有趣味地道:“什么事?”
容王看了眼一旁的阿宴,淡淡地道:“臣弟之伴读顾松,如今正为臣弟之妻舅,这几年跟随臣弟在外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承蒙皇兄厚爱,受封镇南侯。只是可惜——”
阿宴抿唇笑了下,悄悄地握了下他的手。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只是可惜这几年在外征战,倒是把婚姻大事耽误了,还请皇兄能为他赐一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仁德帝一听这个,不由爽朗笑道:“永湛,此次你征服南夷,立下千秋万世之功,跟随你前往的诸位将领,也不乏猛将良臣,是以此次朕是一口气封了七位万户侯,这些全都是我大昭国的肱股之臣!”
说着这个,仁德帝略一停顿,和煦地笑望着容王和阿宴:“不曾想,这其中那顾松竟是你的妻舅,朕昔日见他,只觉得勇猛刚强,真真是一员良将,国之栋梁。其实原本朕早有此意,只是不愿意太过唐突赐婚,不然反而落得埋怨。今日你既提起此事,朕和皇后自当为他物色,也算是了了你和容王妃的一番心事。”
仁德帝这话一出,皇后脸上也有些讪讪的,不光是因为自己这妹子凝妃,还因为自己那弟弟。
真是个不争气的,人家顾宴的兄弟如今已经是被皇上夸为勇猛刚强国之栋梁了,可是自己那兄弟呢?
怕是还盼着自己能为他谋得一官半职呢!
这边,容王自然谢过仁德帝,这边阿宴也笑着谢过了。
就在阿宴面上带笑谢恩的时候,那便凝妃,却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又险些把银牙咬碎,借故低头品茶的功夫,用怀恨的眼神盯向阿宴。
头顶的伤虽然已经不痛了,可是却就此留下一道疤痕,怕是那一块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了。
凝妃深吸口气,垂着的眸子越发透出狠毒。
这一场宴席,仁德帝看起来兴致不错,还请来了丝竹演奏,席间自然又说起当年戎守边塞时的鼓乐来。容王脸上虽然依然淡淡的,但是看他皇兄兴致不错,他也就陪着谈起当年战事。
阿宴呢,则是从一旁静静地陪着,带着笑,温柔和顺。
皇后一向是个少言寡语的,此时也是作出贤惠之状陪伴在皇上身边。
其他诸位妃嫔,自然也是各种赔笑。
唯独凝妃,她低着头,也觉得自己出了丑,又是怨恨又是悔恨,一时红着眼圈偷偷瞄向容王。
谁知道,容王恰好此时也正向她看过来。
凝妃心中一喜,咬着唇儿,欲说还休。
谁知道容王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满满的冷意和鄙薄,就这么转过头去看他的王妃了。
这一刻,凝妃脸色苍白,几乎僵为化石。
坐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些妃嫔早看不惯这独占帝宠的凝妃了,多少也听说过这凝妃要嫁容王,结果却被容王妃欺凌的事儿,此时看向凝妃的目光,不免充满了嘲弄。
你要嫁人家弟弟不成,受了欺负,只好嫁给哥哥做妾。
做了哥哥的妾也就罢了,还非要拿眼神去勾搭弟弟。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84|1.城
宴会结束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威远侯和容王各自驾着马车出行,威远侯看着这个自小和自己关系也不错的表弟,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也不是一个笨蛋,这些年,多少也琢磨出味道来了。
特别是在看着这永湛娶了阿宴后,他更是琢磨明白了。
这小子当初才多大,也就十三岁吧?竟然有这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