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感觉到她的手发凉,便摩挲着,温声道:“你不必怕,这件事既然和我们并无干系,一切自然会查清楚的。”
阿宴摇头;“倒是不怕,就是有些惊到了。皇后当时那话的意思,竟是认为若不是我们的百日宴,柔妃也不至于出这种事儿。”
她拧眉,低声道:“当时人多口杂,子轩和子柯都在哭,他们虽然小,可是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看着倒是有点吓到了。我想带着他们离开,可是皇后不让我离开,我也不敢让子柯和子轩离开我身边。”
说着这个时,她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下,忍不住抱紧了容王紧瘦结实的腰杆:“这可是皇上的子嗣啊,就这么流掉了。若是柔妃自己流掉的也就罢了,可若是有人存心陷害——”
阿宴水润的眸子闪现出凉意:“如果这样,也未免太狠心了,咱们的子柯和子轩未必不是别人的眼中钉。”
容王抿着薄唇,眸中迸射出一点冰冷,不过他依然用温柔的语调,淡淡地道:“阿宴,你不必怕,这宫里便是有鬼魅魍魉,一时还不敢欺到我容王头上来。”
阿宴埋首在容王怀里,用脸颊感受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绣着云龙的锦缎料子,带着沁凉和精致的绣感,这让她感到熟悉和安心。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只是不知道今日的事儿,该是如何了结呢。”
容王轻轻拍着阿宴的后背:“你不必多想,在这里陪着两个小家伙,让素雪过来一起帮你看着。我先过去看看。”
阿宴点头:“嗯。”
容王唤来素雪,淡声吩咐道:“在这里陪着王妃和两位世子。”
他虽是这么说,可是素雪自然是知道的,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如今内殿里外都已经传遍了个,便是外面的那些文武百官也都暗自猜测呢。
当下她恭敬地道:“是,殿下。”
一时容王放开了阿宴的手,就要转身离去。
阿宴凝视着容王离开的背影,怔怔地望着红色的云龙袍,挺拔的身姿,高贵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人人称羡,可是这其中,又曾有多少凶险呢?
她陡然叫住他:“永湛——”
容王顿住脚步,回首看她:“阿宴?”
阿宴清澈湿润的眸动了动,咬唇,犹豫了下,终于低声道:“你——”
一时,她觉得有许多话要对他说。
皇后打得什么主意,她心里多少有所感觉了。
容王权势滔天,若是皇上有了皇子,那第一个忌惮的便应该是容王。那么最希望让皇上失去子嗣的会是谁呢?
今日的事儿,便是自己从未和柔妃说过一句话,若是有心人从中揪扯,纵然还有一位皇后是最有嫌疑的,可是皇后若施展苦肉计,容王未必不会是受猜忌的那个人。
而这种猜忌,却是没有人会说出口,只会暗暗地猜测。
而世上最可怕的,也最是无法辩解的,那就是不会被人说出口的猜忌。
若是别人指责你了,你还能辩解两句。可是如果别人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怀疑,你却冲上去辩解,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或许在这之前,阿宴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权势滔天,只知道他备受皇上宠爱,可是今天,她却清醒地意识到,容王萧永湛这个地位,其实是多么的尴尬。
千言万语,她要叮嘱。
可是此时此刻,深宫之中,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半响之后,她怔怔地凝视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只是叹了一句:“你早些回来。”
容王望着阿宴那殷切而担忧的眸光,眼中渐渐泛起温柔,他笑了下,淡声道:“阿宴,你放心。你想的,我都明白。”
说完之后,他撩起红色云龙袍角,抬脚出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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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在素雪的陪同下,一直守候在两个小家伙身边。如今虽然是深秋时节了,可是两个小家伙却睡得几乎出了汗,她让奶嬷嬷拿来了锦团扇,轻轻地替两个小家伙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