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陈夫人眸中却透出倔强,淡声道:“阿宴,这世上女子千千万,有些女子可以姑息包容,有些却不能。”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抬手捂着心口道:“最近一两年,我已经无法做到昔日的心淡如水,每每想起你哥哥和那曼陀公主的往昔,我就心痛难忍。”
阿宴听着这话,一时无言以对,嫂子话语之中,竟是对哥哥已经情根深种。或许因为日久相处,情意渐浓,以至于反而无法去包容和谅解吧。
陈夫人苦笑了声,望着阿宴,羡慕地道:“阿宴不必想这些,因为容王实在是世间少见的痴情男儿,一心一意只有阿宴。”
阿宴低头,轻声道:“嫂子,顾松其实也是个痴情男儿。”
只是年轻之时,到底鲁莽,一片痴心错付,阴差阳错,徒为后来增了许多烦恼罢了。
☆、198
容王去了陇西后,频频传来家书,于是阿宴便知道,他到了那里,先是赈济灾民,安置流民,接着便是平定了陇西一带的匪盗等隐患。除此之外,又想百姓散步药材,并宣讲规避瘟疫之法。
如此一番大刀阔斧之举,效果显著,陇西一带的灾荒混乱很快便控制住了。
不过容王却依然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一切仿佛都太顺利了。
那个本应该出现的瘟疫,竟然是连一点端倪都没有。
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事先预防措施起到了作用吗?
容王就在这隐约的忐忑中,回到了燕京城,却派了欧阳大夫并随性官员驻守在那里,以防万一事情有变。
回到燕京城的当日,阿宴带着三个孩子,自然是满心期待地等着容王。
佑佑这几日天天都要念叨一遍说“我的父王呢?”,她这样说话的时候,爱把那个“我的”两个子咬得非常清晰,这么说起来时,仿佛她那父王是独一无二的,属于她的。
阿宴听着这童稚的言语,越发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笑着道:“今日个你父王就回来了。”
其实容王回到燕京城,先是进了宫,去向仁德帝汇报了陇西一带的情景。
兄弟二人聊起来陇西一事,仁德帝却道:“自你走后,我命太医对历年瘟疫做了研究,据史料记载,陇西一带在四十年前也曾发生过瘟疫,死伤无数,那瘟疫据说来得悄无声息,几日内便席卷陇西。”
容王听着,心中微沉,便问仁德帝道:“可还有记载其他?”
仁德帝当下召来御医,那御医便将近日所得一一禀报。
当容王听到说那瘟疫有“七日潜伏期”的时候,不由脸色微变。
他这一路而来,心中总觉不安,如今听着这个,心中便隐约有种预感开始在发酵。
当下他望着仁德帝,沉声道:“此瘟疫若是真是潜伏七日,如今我自从陇西而来,方才不过五日罢了,若我已染了这瘟疫,怕是会传染给燕京城众人。现在我立即带领随行诸位官员以及侍卫等人,躲在某处宅邸,两日内不能出门,以防止瘟疫可能的传染。”
仁德帝见他神色郑重,也点头道:“你既这般说,那就依你。”
容王心中越发沉重:“我等进宫一来,所接触到的诸人,烦请皇兄也将其禁在一处,看管七日。”
语音一顿,他凝视着自己的皇兄,沉声道:“皇兄也要记得保重身体。”
仁德帝看他脸色这样,心中难免觉得小题大做,便笑道:“永湛,你也不必杯弓蛇影,你在陇西散布药草,传播预防瘟疫之法,此时陇西之困已解,又哪里来的瘟疫呢。”
容王点头:“但愿如皇兄所言。”
当晚,容王并没有回家,而是歇息在在外的一处府邸,并命令随行大小官员和侍卫皆不许归家。
这些侍卫官员一个个好不容易回到了燕京城,满心里以为可以回家团聚了,谁知道容王却下了这等命令。
明里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免不了私底下抱怨,都认为容王处事未免太过谨慎小心,陇西一带平安无事,哪里来的什么瘟疫。
谁知道这边刚刚歇下,便有陇西来的八百里加急,却原来是欧阳大夫在陇西一带偏远之地竟然发现一例病患,那信函上写着,疑似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