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他只赚到三千多两利润,为了不将女儿送进虎口,他只能每日迟一个时辰离开,希望能多接待一二顾客。
其实他心里清楚,就算多接待一二顾客,也根本赚不够。
但他本身就是老成稳重,性子正直,根本想不到要去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
为此,他日夜发愁。
“有人吗?”
“你……抓药?”钟槐抬眸一瞧,铺子门口站了个瘦高的小孩。
“那个姐姐生病了……”
“哪个?”
钟槐疑惑的问:“那你是来找郎中的?”
“不是。”孩子摇头,“就是那个卖枣的姐姐,病的很重。”孩子说着,又说了一个地址,也不管钟槐站起身来追问什么,已经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了。
钟槐顾不得思考别的,赶紧找到那个地址去。
“姑娘?你在吗?”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
没人回应他,他又推开小房间的门,没有感受到半分暖意,这屋子里面竟然和院子里一样的冷,就着月光,他看到封长情躺在床上。
他连忙上前给封长情切了脉搏,然后面色凝重的用被子将人裹起背在身上,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封长情没有想到,她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封毅。
看着眼前久违的面孔,她错愕的微微张开了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醒了?”封毅的声音还是低沉一如往常,他站起身来,动作迅速的倒了一杯水转身,扶起封长情喂到了嘴边,“润润唇。”
封长情愣愣的喝了两口,“你……”
“先别说话,你染了风寒了,要好好休息才行,来,躺下。”
看着那张刚毅而沧桑的脸上露出可称之为慈爱的东西,封长情的脑子呈现空白状态,左耳也有些嗡嗡作响。
这个人,和那个狂怒之中对自己挥来耳光的人真的是同一个?
前世,父亲对于封长情来说,就是母亲发了疯一样的打她时候那个理由,他的轮廓和脸孔,随着她年岁渐大心性沉稳变成了一片空白,但她对父亲的恨意,比对母亲还要多。
如果不是父亲的遗弃,她在童年也许不会受到亲生母亲身心摧残。
来到这里之后,她只是把封毅当成一个要一起生活的人。
直到封毅一巴掌挥来,她在前世里关于亲情的深渊直接将她拉入黑暗。
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能冤枉自己亲生女儿,并且大打出手的父亲,会是一个好父亲?
挥来的粗棍,冻裂的手脚,寒冷的冬日饿着肚子罚站到天明,伸出带着冻疮的手时,同学鄙夷的笑容,老师复杂的眼光,这些画面像是倒带一样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她的心中就只剩一个念头,前世种种,她今生断然不会再受。
所以她走了。
可是,她到底不是当年挨打被骂时只能站着不敢动的小姑娘,离开一段时日后,她亦明白自己反应过度了。
在原主过往记忆里,封毅因为女儿偷盗,的确动过手,而且不止一次,且原主屡教不改,愈演愈烈。
但她能理解,并不代表她能接受。
她的心永远抗拒。
“我这是睡了几日了?”沉默半晌之后,封长情问道。
------题外话------
父亲还是找到小情啦。
今天我这里已经零下十一度,冻得双腿打摆子啊,伸手艰难,我不出门了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