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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直到下午兩點閻尊都沒有出現,只派來一名開普敦本地黑人,和小遙一起送她去機場。
走之前,築雅拿著手機撥打存有閻尊名字的號碼,一遍又一遍,總是無法接通……
難道,昨夜的睡顏,就是見他的最後一面了嗎?
不,當然不會!她會再回到開普敦,或者在國內等到他的歸來!
“這只是暫時的離別。”她篤定地對自己說。
……
下午兩點半,築雅到達了開普敦機場,就像從前的每一次登機一樣,將行李托運、過安檢、過海關,坐在金屬座椅上等待。
在她的座位周圍,全是不同膚色的人種,他們說著各個國家的語言,她聽不太懂、也不想去聽。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閻尊的樣子:他昨夜的溫柔,他眼角的笑意,還有他身體的觸感、強有力的推進……她好害怕這些畫面只是一場夢,她想要通過重複的回憶、將他們永遠鐫刻在腦海之中。
上飛機後,築雅找到座位,準備再給閻尊打一個電話,但在撥號之前,她收回了手指。
那個男人一直都很理智、很堅定,之前,他可以沉寂四年再突然出現、將她帶到他的身邊……這次,也同樣能夠決絕地消失,在合適的時機重新找回她!
築雅閉上眼睛,關掉了手機。
當然,她沒有立刻入眠,因為除了閻尊,她還有另外的牽掛——
她本應該打電話給沈亮的。她應該早早地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她馬上就要回來了,他們又能見面、又能像以前那樣在一起,還有,閻尊已經把戒指還給了她,她又可以戴上……
但是她沒有。
她沒有戴上戒指,也沒有聯絡沈亮。
那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卻因為獲取永久居留權的目的,必須和他再次結婚……她深愛著沈亮、願意與他結婚生子,但她也同樣願意為閻尊這麼做……她和沈亮在綠城大廈的頂層公寓度過了最幸福難忘的時光,但那個地下暗室、海邊別墅、還有開普敦的酒店房間,同樣是她刻骨銘心的記憶!
可一個女人,怎麼能夠同時嫁給兩個男人?
她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對,只是真的,她兩個都不想失去。
被複雜的思緒纏繞著,築雅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這一覺,她睡得很沉,直到被空姐叫起、提醒她轉機……
……
半小時後,筑雅在迪拜機場的咖啡廳小憩,她發覺自己已經沒有反胃的感覺了。這兩天,肚子裏的寶寶像是知道她的心情,變得異常安分起來。
喝著飲料的她,想起了沈浩然。
如果回到沈亮身邊,沈浩然也會得到消息。那個男人一定會找到她、將她盤問個徹徹底底……如果他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知道了那起震驚全國的劫案與她有關,又會怎麼看待她?
還有尹連成,他應該還在眾亞吧。如果築雅不去找他,那個男人或許不會知道她回來了。不過,她還是有點想他……眾亞的局勢還穩定嗎,他是否還和以前那樣抗拒結婚生子,是否又遇到了企圖靠他上位的女職員?他還願意見到自己嗎,或是已經認識了更好的女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登機時間快到了,築雅結賬起身,放下了所有的思緒。
即將登上飛往S市的客機,她的心情變得平靜,她知道,再多的猜測,也抵不過即將面對的現實。
這一切,很快就要塵埃落定了。
……
9月10日,PM15:30——
經過長途的飛行,剛到達S市的她有些疲倦。
她去洗手間用冷水沖了下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又撲上薄薄的粉底,以遮掩住倦容。
肚子很餓,她想起了S市那些精緻的美食……現在,只要讓她坐在一家喜歡的餐廳裏,吃著自己點的東西,她就滿足了。
很快,她從傳送帶上取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她拖著箱子走向出口,心裏想著待會該去哪里。
出口的人很多,她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方向,可是當她想要繼續往前走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她鬆開了手中的行李、望著投來耀眼陽光的那個方向……!
……
——同一時間,離築雅五十米開外,一名戴著墨鏡的黑衣男人拿起手機:
“確認安全到達……被那兩個人接走了……好。”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前方,望著那個身穿長裙、小腹微凸卻依然窈窕的身影。
就這樣靜靜地望著,直到那個女人挽住兩個男人的手臂、走出機場大廳,登上招搖的銀色跑車——
他奔向不遠處的一輛改裝悍馬,幾乎是與他們同時發動了引擎。
lt;全 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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