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夕心头一凛,惊得张大了嘴,“……什么龙袍?”
“缉拿要犯之前,本官自会告诉你们,不过……”牧容回过身来看她,沉声道:“今儿真是奇怪,你似乎非常抵触这次缉查,可是有事瞒着本官?”
“……”
这货的疑心病又犯了。
犯得还那么准头。
卫夕做贼心虚的哑巴了,而他灼灼的眼光仿佛刺穿了屏风,不加掩饰的笼在她身上,将她浑身的汗毛都吸了起来。
她咬住唇瓣,垂头暗忖,不会武功这件事说出来就会被赐死,若是去章王府缉查,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脑细胞杀了个一塌糊涂后,她彻底放弃了无谓的幻想,蔫蔫地靠在木桶上,认命了:“大人,您多虑了,我去,一定去。”
这声音,有气无力。
牧容听在耳中,有些于心不忍,沉默了半晌,黑魆魆的眼仁中闪过丝什么,淡声道:“你大可放心,本官既然动了你,自然不会就此不管。锦衣卫有内部法纪,不及而立不可谈及婚嫁,不过若你愿意,本官到而立之年,可纳你入房做——”
“当侍妾?”卫夕直直打断他,哧哧地笑了:“得了吧大人,你还嫌我不够乱?”
她这人自私的很,宁肯找个山野村夫从一而终,也不愿意嫁给达官显贵,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累死一片宝贵的脑细胞。这世界上的男人多得是,干什么非要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何况……
她抬起脸,凝着那挺拔的身姿,眼底蕴着些许遗憾,自顾自的说道:“我能不能活到你而立之年还是个未知数呢,少来这些假大空的东西。”
“……”
一番话听得牧容云山雾罩,不过她的回绝之意清晰明了,这倒是让他有些讶异。
他少时从军,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手染杀戮多年,本就对儿女情长看的很淡,而纳她入房这事却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是他该负责的——女子没了初夜却还得不到归宿,这以后的日子委实凄苦。
若不做点什么,他良心难安。
不过一番好意却被人当头泼了冷水,牧容心里头有些不好受,稍稍攥了一下拳头,声线有些低沉:“本官听从你的意愿,既然此事你不肯,可还有别的要求?”
充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唯一的要求你给否了!
卫夕狠劲儿剜他一眼,答非所问:“大人,未婚男女私通被抓,在华朝该有什么惩罚?”
既然计划失败,这个问题她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牧容愕愣一记,原本温润的面庞意外地挂上了淡漠的神色,“妓人无碍,但若是良家妇女,男女若不成亲,则在官衙各丈八十,再发回各自府中接受私刑。是死是活,就靠天地造化了。”
果不其然。
这里不及现代,一夜情是常事,在古代私通可是败坏民风的大罪。卫夕吸了口凉气,有些心神不宁。
屏风外侧又传来了牧容意味不明的声音,“若昨日被抓现行,你又不肯跟了本官,那本官与你都会革职,在御前接受廷杖后押回诏狱受刑。”
“……”
卫夕哑口,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寒战。难怪牧容要说纳她入房的事,革职什么的她不怕,可诏狱那种地方可以说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她面上惶惶的,忙不迭交待他:“大人,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不要外泄给第三人!”
没等牧容回答,她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对了,属下还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请给属下一碗避孕汤药,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卫夕脸颊燥热,窘迫的垂下头,青葱般的手指捏紧浴桶边沿。白鸟这具身体已经来了葵水,若是一个不经意有了他的孩子,这才真被她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