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大声道:"大汗!请放心,格桑决不会辜负了您的期望!"
又行了一礼,才退了下去。
德布见罕特可汗对格桑又是赐酒又是宽抚,对昆朋族如此拉拢看重。心中有气顿时脸上如同蒙了张黑布一般,阴沉着一张脸。
但是刚才罕特可汗一扫平日颓废的样子,一时间霸气外露,心中又多少存了敬畏之心。
德布偷偷向也速达交看了一眼,见也速达也被罕特可露出的气势震慑住了。心下暗道:"看样子这老家伙,并不象表面上那样垂垂老矣,暮气沉沉。看来得劝也速达抓紧一些时间了!"
德布见也速达正好也向他看过来,便悄悄递过去一个眼神。
也速达心领神会,又稍坐了片刻儿。一会儿就借口去茅房方便一下,先离开了大看台。
德布这时又换了一副面孔,满面笑容着意和野罕酷林,谈论了场下进行的比赛。
野罕酷林好象也对德布先前阻挠罕特可汗封赏一事,浑没在意。也是笑容可鞠和德布相谈甚欢,好象一对多年的至交好友。
旁边一些部族族长心下都暗暗咂舌,不得不佩服德布变脸之快,野罕酷林处事圆滑之老道。
待场下连着三四位选手比射了箭技,就连鞑褐族的一位选手都下了场。但这几人的箭技,都较格桑差了许多。虽说也有些看头,终究却不如格桑那般精彩。
看了一阵儿,德布起身向众人点了点头,向罕特可汗告了个假,也下了大看台去了。
德布转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转身走向银色大帐旁边的一顶土黄色的小帐篷。
帐篷外面站着几个挎着弯刀的草原大汉,这几个汉子看见德布走过来,连忙让开道路,弯腰给德布施了一个草原礼,德布摆摆手直接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也速达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矮几后面,两个肤色雪白,金发碧眼的西域女姬正给他揉肩捶腿。
也速达阴沉着一张脸,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马奶酒。两个女姬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们本是一个西域商人,送给也速达的两个宠姬。
今天也不知为什么?也速达一进帐子就满脸怒气!阴沉着一张脸,更显得阴鸷可怕。刚进帐子,一坐下就连喝了三大碗马奶酒。
只因为一个宠姬倒酒时慢了些,就被也速达狠狠地抽了几鞭子。此时那宠姬身上露在衣服外边的肌肤上,鞭痕兀自渗着血珠。
德布见了那宠姬的模样,就知道也速达因为刚才的事,正在怨恨恼怒。
也速达见德布进来,一拍身边的座位。
"来,快过来!我最亲爱的大族长,咱兄弟俩先好好喝上一碗马奶酒,解解方才的闷气!"
德布上前一步,将也速达端着酒碗的手一把按住。
"大哥达汗,你还有心情饮酒?马上就要刀斧加身,祸事临头了!你居然还要喝酒?我德布曾经追随的英明的大哥达汗,现在变成了一个只会喝酒消愁的酒襄饭袋么?"
德布语气严厉,满脸森然之色。
哥达汗是各部族对草原可汗儿子的一种尊称。
也速达酒气上涌,脸泛潮红。闻言大声笑道:"刀斧加身?在南部草原上谁敢在我面前拨刀?哪里来的祸事?我的大族长……哈哈哈……难道刚才的那几碗酒,灌到了你的肚子里不成?哈哈……"
德布将也速达手中的酒碗一把夺过,挥手掷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盯着也速达。
也速达见他夺了酒碗扔在地上,之前本就含怒饮酒此时更有了几分怒意。
借着酒劲不由得有些恼怒,双臂一伸,一把将两个宠姬推坐在地上。
也速达喘着粗气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砥着德布的额头吼道:"大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老不死的和野罕酷林欺辱我的还不够么?难道我最亲爱的大族长,也要在我的胸口上在踏上一脚么?"
德布不答先退了一步,叹了一口气。向那两个跌坐在地上的西域女姬,挥了挥手。两个女姬连忙爬起身子,退出了帐子。
待两个女姬出了帐篷,德布见也速达还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自己。
这才郑重地,慢慢张口说道:"我未来的大可汗呀,你可知道?咱们真的快要大祸临头了!"
也速达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也暗自后悔自己刚刚有些鲁莽。但心底多少有些不爽快,"草原上一直平静如昔,这大祸临头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大族长,不要危言耸听?"
德布摇头闭目,面色沉重,又长叹一声,才说道:"大哥达汗难道还看不出?"
"看不出什么?"
德布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哥达汗看不出今日之事,有何兆头?若是现在大哥达汗在不做些什么的话?我敢断定,大汗回归古奇圣山之后。南部草原的大可汗之位,必然会传给野罕酷林!"
也速达一听是关于汗位之事,酒意立马醒了几分。
这些年也速达处心积虑,只为争夺南部草原的大可汗的座位。一听德布这般说,立时压了压酒意,摆正了神色,试探地问道:"大族长为何这般说?莫非你听说了什么消息?"
"大哥达汗,可曾看见?今日大可汗对那格桑百般推崇回护?"德布接着道:"那格桑是什么人?只是一个神箭手罢了。我族里的第一神箭手赤勒忽,也不见得比他差了?甚至还强他半筹!可是还未等赤勒忽下场比试,大可汗就欲封赐他神箭巴鲁的称号!甚至还要将随身弯刀也赐给他!这几年,你可曾见大汗将随身之物赐予过旁人么?你可知道大可汗这样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