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本是站在看台上一脸得意,突然看到阿特里斯横插一手,脸色一僵变得极为难看。
喀扬族人瞧见是雪山圣徒出手阻拦,正站在双方中间,跪在地上面面相窥,哪里再敢出手?
德布在台上愤然叫道:"圣徒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您也阻我喀扬族复仇吗?"
阿特里斯冷然道:"我不管你如何复仇?只是这少年已和我定了三年之约!你此时若将他杀了?三年后我和谁赴约去?所以这少年人是死不得的!"
德布见他相护石九,心中恼恨之极。一转身卟通跪在柯玛大师面前,满脸悲愤。
"柯玛大师,难道神圣的大雪山?也要帮助这些外族人么?"
"德布!大胆!你有什么资格敢质询圣徒大师?"
罕特可汗在一旁怒喝道。"已经闹够了,还不快退下去!"
德布扭头看向罕特可汗嘶声大叫,"今日我喀扬族受尽欺辱!我德布若不能洗刷这屈辱?又有何面目再回族中?又如何还能在作喀扬族的大族长?大可汗啊,我不服!若不还给喀扬族一个公道!我今日就跪死在这里!"
柯玛大师温言道:"德布族长,听我一言如何?"
德布可不敢对柯玛大师不敬,"柯玛大师,您请讲。"
"草原上的俗务我们本不该插手,但阿特里斯和那少年定了三年之约。若那少年死在草原人手中?旁人难免会妄自菲薄胡乱猜想!以为是阿特里斯指使你等作的!他只是要那少年履行三年之约而已,君子复仇,十年未晚,你如何就等不得了?
德布自见到阿特里斯出手为石九解围,便知此事难能如愿。
只是先前未曾想到雪山圣徒会帮助石九,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太满,若是就此退了?又难免让人笑话!
之前这一跪,多少有些找台阶的意味。
演戏当演足!德布心中发狠,口中不在言语。
只是用头狠狠向地上磕去,这银帐前大看台下,也铺了一层厚厚青砖。
"砰,砰,砰!"数声,青砖迸裂!
德布额头已是见血,柯玛大师心中不忍,放在案几下的手指,微微向上一抬,随即不管德布如何用力?却再也磕不下去了。
罕特可汗一使眼色,两边侍卫忙将德布搀扶了起来。德布额头鲜血直流,眼中含泪一副屈辱至极的神情。
罕特可汗安慰道:"好了,好了,柯玛大师不是已应允你了吗?等三年之约过后,再不管此事了,到时候任你复仇便是。就不要这样了吗?也速达!先扶德布族长去你帐子里包扎一下伤口。午宴时,务必到场!千万莫要对三位大师失了礼数!"
罕特可汗知道也速达平日与德布交好,特意唤过也速达将德布扶了下去。
场下早有侍卫将决定告之喀扬族人,那些喀扬族人虽心有不甘,又那敢不遵从雪山圣徒的命令?都是一脸不甘情愿,搀扶着那些伤患退了下去。
柯玛大师远远向着阿特里斯的方向,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
远处的阿特里斯眼中突现意外之色,转首向柯玛大师望来,看到柯玛大师轻轻颔首,这丝意外之色才转瞬即逝。
阿特里斯缓步走到石九面前,"石九,柯玛大师想邀请你共进午餐?你意下如何?"
陈少安先前见德布跪在柯玛大师面前不住磕头,也不知在企求什么?
此时见柯玛大师要请石九共进午宴,怕有什么图谋?对着石九连连摆手打眼色,让他拒绝宴请。
陈少安的这些小动作,如何能瞒得了阿特里斯?阿特里斯一笑,"你这书生,心思忒多!不用担心,家师一生光明磊落!心怀慈悲,从未作过一件违心之事。刚才也是家师用话语先稳住德布族长,准备一会儿在宴席上,再与你和那德布族长作个调解,也好化解开你们之间的仇怨!岂不是好?"
"多谢大师相邀,不胜感激!柯玛大师心存善念,晚辈正好当面致谢,怎敢不去?"
石九对德布的复仇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喀扬族里哪有能杀了自己的高手?倚仗人多?那更是一个笑话!谁见过一群绵羊能杀死一头猛虎的?
石九知道柯玛大师三人来自雪山之上,若能在柯玛大师口中得知祖龙芝的消息?岂不胜于自己这些上山暗*索?
万一恰好这柯玛大师手中有这奇药?也免了自己这些人去闯那雪山险地!也能快些回去救治赫连画眉的哥哥!
这午宴怎能不去?石九当然要去赴约。
陈少安几人不放心石九,也要同去。
阿特里斯并没拒绝,笑道:"咱们同去好了。"
银帐之内早已摆了数十张矮几,各部大小族长都以按序入座。
首位是一张宽大的矮几,柯玛大师盘膝坐在正位,旁边是他的另一个弟子。罕特可汗坐在副位,野罕酷林也在此桌相陪。
罕特可汗见阿特里斯入帐,先起身行了一个礼。阿特里斯回了礼,走至柯玛大师左首处坐下。
待看清阿特里斯身后的数人,帐内立时响起一片惊噫声!这些中原人也来参加午宴?大多数人都心存疑问。
早有侍从将陈少安几人,引入旁边一处席上坐下。看来,罕特可汗早知几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