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出言反对这个提议的,正是锡兰加布。
哲雄听到他反对自己的提议,又解释了一下。
“听汗驸所描述,叛军大营之中士气低迷!而且大部分精锐,已经被咱们歼灭在土城之下!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士兵,可以说叛军现在实力虚弱!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进行突围!他们绝对想不到咱们此时还敢要突围!此计虽然行险,但是不可不谓是个机会!”
锡兰加布老成持重,听哲雄要冒险突围,感觉实在有太大的风险,心中总是感觉不太稳妥,立时反驳。
“先不谈叛军事实力如何?要突围,首先要有战马!只凭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那些叛军骑兵?可是战马根本就不足用!土城之中还有那些少女姑娘,突围之时,又如何安置她们?而且德布素有机智,咱们想到的,他也一定不会想到!而且一旦发现咱们要突围,必然会拼死相阻!到时候万一突围不成,再陷入敌阵!只怕后果难以预料……”
“战马不足,咱们可以尽选精锐,先派出两路士兵故作疑阵,以混淆叛军的判断!此计虽险,可一旦成功,这被围之势立燃可解!至于剩下的人……以此时局势,当以大局为重!又怎能顾得了那么许多?只要大汗脱困,立刻可以引军救援!在这种情况下,相信德布和也速达也不敢轻易加害!”
“也速达和德布狼之野性,手段残暴毒辣!对于遗留在土城之内的人,无一可以幸免!这些人都是咱们大汗的子民,又怎能忍心将他们弃于死地?首先这一点,我就绝对不会同意!”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手段,怎可因妇人之仁而失却良机?”
“汗帐以牧民为本,不爱惜帐下子民,岂不失了民心?而且现在这些军士,大多身上都有伤患,能保持全盛状态的寥寥无几,即使分兵两处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以疑兵诱敌!精锐寻机而动,专找叛军薄弱处下手,一鼓作气冲击而出!又有什么人能够阻挡?”
“咱们兵力本就捉襟见肘,不堪敷用!如果再分两处疑兵,那兵力更是少得可怜!叛军虽士气低沉,但人数众多!到时咱们兵力稀少,若是不能一气透敌而出,必落重围!而且谁又敢保证那些叛军,在德布的鼓动之下,不会拼死博杀!”
“兵行诡,自古而传!正因为行险,才会出其不意!而出其不意,才能让叛军措手不及!可若在此固守待援,还不知援军何时来援?假如叛军先一步到达!再将围城之势布得固若金汤,只凭这土城上这一点士兵,又能守得了几时?”
“叛军援兵虽然距离较近,但是想要来援,也需要时日!我曾推算过,即使叛军的援军以最快的速度前来,也只能比咱们的援军稍快一日而已!若凭借土城之地利,至少咱们还能再坚守一日!一日的时间,咱们援兵必然到达!有援兵牵制,德布这些人又怎能腾出手来攻击土城?”
“行军布阵千变万化!怎可墨守成规?审时度势,依情势而行,方为上策!现今如此良机,不突围又待何时?”
“可如若突围失败,一旦陷入重围!到时候,想再撤回土城都不可能!咱们将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力!”
两人各持己见,各自身后又有数人支持,整个银色大帐之中,顿时分为两派。
一派支持冒险突围,另一派却认为,固守待援更为稳妥!
野罕酷林虽然坐在座位之上,但眼神茫然,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帐中众人的争吵声,他丝毫没有听入耳中。
自从获悉苏格娜汗妃落入叛军手中,又身中剧毒,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此时他满脑中只有一个苏格娜汗妃,只恨不得冲入叛军大营之中,陪在苏格娜汗妃的身边才好。
罕特可汗坐在那里,听了双方的争辩之后,也并没有开言。但在最初听到哲雄所说的计策之后,也是颇为心动,只是心下也认为太冒险了。
而锡兰加布所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被动,把希望全寄托在援军身上,但是却看着更稳妥一些。
可现在的局势又是敌强我弱,若固守待援,谁又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
万一叛军提前先到,而自己的援军若再姗姗来迟!到那时候再想突围,只怕已是难如登天!
左思右想,眉头紧锁,却拿不定注意,一时难以决断!
以前自己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都会寻求德布、塔塔木和野罕酷林三人的意见。
可德布和塔塔木现在已经背叛了自己,成了自己的敌人!现在只有野罕酷林这一个智者,还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抬首向野罕酷林望去,却看到野罕酷林一脸愁容,魂不守舍眼神茫然,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罕特可汗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论,向野罕酷林问道:“酷林族长,对于这两个计策,你怎么看?”
谁知唤了一声,野罕酷林仿佛没有听到,还在那里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