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这种玩意,就像是女人怀孕,只有时间长了才能够看出来,它或许需要家族长年累月的熏陶,或者需要浸润数十年的古诗词,读书破万卷,才能够拥有那种如同空谷幽兰的空灵出尘婉约气质。
但是云雨彤不同,这个出生于翰墨诗书之族,作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顶尖家族第三代嫡系,从小接受精英化教育的她,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种不加修饰的韵味气质。
她此刻恭敬的向云南天和诸葛静柔问好,云南天和诸葛静柔相视一笑,目光之中有些苦涩。
云南天,这个在07年孙元良与世长辞驾鹤西去之后,当之无愧的黄埔军校硕果仅存的整个华夏国唯一活着的黄埔军校活化石,这个经历了那个战火纷飞年代,从无数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一代枭雄,此刻微微一笑。
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深邃目光投向云雨彤,轻声开口道:“雨彤来了?正好,老太爷最近闲得慌,你战歌伯伯又不经常回家,下面那群小兔崽子对我又是恭恭敬敬,就连下棋都让着我,太没趣了,难得今天你来了,咱祖孙下两盘棋?”
“老太爷,我...”云雨彤欲言又止,这个不谙世事,甚至可以说是白纸一张的单纯女人,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被云南天拉住坐下。
“有什么事,下两盘棋再说?”云南天说道。
此刻,那个善解人意的诸葛静柔,为这祖孙两个拿出一副棋盘,棋盘很考究,暗红如血色,对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云雨彤一眼就看出这副棋盘至少是明清以上的顶级血榔所造,而云雨彤在用手磨砂棋盘时那种触感,更是令她吃惊。
对弈开始,原本棋艺不差的云雨彤屡屡在云南天故意相让的情况下表现大失水准,明显心不在焉,老人含笑不语,却轻微的摇摇头,最终一盘不算惨烈的棋局结束,云南天以七目稳胜。
“唉!”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有些生气的道:“雨彤,怎么,看不起老太爷?”
“没有,只是雨彤无法静心。”云雨彤道。
“云家祖训,每逢大事有静气,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都必须保持一颗冷静的心。”说道这里,云南天意有所指,道:“云家到了你们这一代,我最好看好的,其实是你,七岁就开始熟读背诵《道德经》,十岁以后就对先秦诸子百家著作痴迷,更是在初一的时候以一篇《孟子伪儒之十大证据》,针针见血,字字珠玑,甚至令整个崇儒派掀起一场大风暴,连清华大学的语文教授,都不顾身份口诛笔伐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甚至差点将这种文学上的争议上升到云家居心叵测的地步。”
说道这里,云雨彤心底猛然一颤。
她个性鲜明,当真如同云家先祖良遇那般不为权势折腰,自幼熟读史书和各种经典巨著的她,其实骨子里面有一种文人近乎偏执的倔强傲气。
故而才有那般‘大逆不道’的言论。
这也间接证明了这个女孩其实不是一无所知的花瓶。
“年幼无知,当时雨彤只是觉得,孟子就是那样的人,所以就那般写了,没有顾及后果。”云雨彤轻声道,没有舌绽莲花的辩解,她其实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沉稳内敛了许多,永远都是那副与世无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其实我对那个死了父母却敲锣打鼓,擅长诡辩的老家伙没有好感。”云南天道:“说到底,那姓孟的,不过是一个诡辩小人罢了,只恨生不逢时,不然我云南天第一个抽他两耳光。”
诸葛静柔苦笑不已。
云雨彤也微微错愕。
“云家,在你战歌伯伯当年一怒远走海外之后,或许是印证了那句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的篾言,你们这一代出类拔萃的人,很少很少,至少,作为云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破军那孩子,我就不看好。”云南天道。
“老太爷,我今天来,其实是...”云雨彤明显没有兴趣跟云南天闲聊,心不在焉的她准备说出来意,却被云南天挥手阻止。
“我知道你的来意,无非是想为叶家小子求情,只是...”说到这里,云南天那饱经沧桑的脸庞闪过一抹坚定,抑或是戏虐,道:“他叶家小子,哪里配得上你?”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