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无匹的“血头颅”大刀裹杂着不惧刀意雄浑劲气,狠狠劈斩在曹灿临危织起的“缝秋”之上,只见曹灿的剑气圆盘上慢慢爬满龟裂细纹,随时都有崩裂断碎的可怕迹象。
一往无前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气势的下劈劲气受到“缝秋”阻隔,向四周疯狂席卷,曹灿周身两步半径内倒是风平浪静,但外围十丈内却犹如狂沙卷石般一片狼藉,残石窜飞,尘土激扬!
立于剑气圆盘下的曹灿浑身颤抖不止,双腿缓缓弯曲,任他咬牙坚持,依然止不住颓势,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被那股霸绝气劲生撕生吞。
而顾欢双手握刀,如大鹏展翅般当空悬挂,须发皆被劲风吹散向身后,肆意飘扬,顾欢再不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淘气模样,此时面露狞笑,眼神中除了刀还是刀,不惧不怯唯有一往无前。
两位一品大宗师对决,在生机勃勃气象万千的大秦江湖也不多见,此时来运楼外劲气横飞刀剑无眼,而楼内却是屏气凝神静可闻针。
四季草堂的那帮剑客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得意,各自面色凝重,而秦莫图就要轻松许多,眼神炽热地盯着楼外顾曹二人的对峙。
相比于尸骨遍野人命蝼蚁的战场,此时排场略小还带了点“斤斤计较”的江湖比拼,更加让他热血上涌,心驰神往。
眼看曹灿败象毕露,此时在门内师叔帮助下恢复大半元气的段玉郎眼神漂移不定,好似在做什么艰难决定。
瞥眼看到身前不远处那名模样好看的刀客嘴角挂笑,段玉郎咬了咬牙,一个箭步蹿出,手中细剑泛着幽光,直指秦莫图!
来不及施展出草堂里招式华丽的一招半式,段玉郎只求以迅雷之势将眼前之人袭杀当场。
那几名境界修为还算过得去的四季草堂剑客看到段玉郎的过分举止,并未出声制止,既然楼外就要输了阵仗,那段玉郎兵行险招制住那挎刀年轻人也未尝不可。
至于那位腰间系剑的白衫高人,若是阻拦,甚至反杀掉段玉郎,他们也不会太过心疼。
四季草堂最讲究能者居上,各自心中都有上位打算,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死活,即使是一门之人也没那必要!
“啊!”
秦莫图与段玉郎相隔十步之内,这点距离对于段玉郎来说可有可无,眼看手中细剑就要刺中秦莫图后心,那长相颇有味道的门下小师妹见状双手捂嘴,惊叫出声。
新入五品,秦莫图只是脱胎换骨了一番,还谈不上耳聪目明,但贵在心窍玲珑鬼机灵,早就有心留意那心怀不轨更心术不正的段玉郎。
此时秦莫图也不闪身避让,将早就反手握住的“透龙”匕首微微上移,贴在后心处,只听“叮”的一声,段玉郎刺出的那一剑刚好顶在匕首之上。
虽然挡下段玉郎那偷袭一招,秦莫图却也实打实承受了一股大力,向前方一个趔趄,单脚抵住窗栏,才堪堪止住欲要摔出窗口的去势。
一招偷袭不成,段玉郎倒也还算老练,最重要是顾忌沈伴凤冷冷瞥来的可怕眼神,双脚一踏地面便抽身后退,一个起落间落回到那名中年剑客身后,冷冷看着转过身来的秦莫图。
“你是叫段玉郎是吧?偷袭不打紧,你倒是一击不成再来一下子啊,我南飞凤本来就怂,没想到今儿个遇到个比我还怂的,我要是你那小师妹,肯定嫁给不太怂的我而不是嫁给你。”
秦莫图这句话伤己更伤人,却也更得美人心,那位站在中年剑客身后的水灵女子眼神嫌弃地看了看段玉郎,然后羞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秦莫图,便低下头整理着还算齐整的衣角。
被戳中“要害”的段玉郎转头看着一向面色淡然的小师妹头一次露出小女人姿态,气得就差吐血抽搐,怒喝一声,一甩长剑,就欲再次欺身杀向秦莫图。
那名中年剑客见状,伸出一手拦下段玉郎的身形,淡淡看着秦莫图,说道:
“年轻人莫要逞口舌之快,手底下见真章才算本事,若是不嫌弃,可敢容在下倚老卖老一回。”
秦莫图将手中“透龙”藏进怀中,干脆一屁股坐下来,拿起酒坛子倒了碗酒,“不打不打,说了我很怂,大叔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难不成精通养颜之法,真的年长到老态龙钟耳聋目盲的地步了?”
不理会楼外的越发劲气澎湃,也不管那中年剑客是否吃气,秦莫图一口将碗中酒饮下,拿起一粒花生扔进嘴里,缓缓嚼着,眯眼享受。
“呵,我王本山活了四十一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犀利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