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那毡帽汉子的独特模样,秦莫图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还真被他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
此人名叫云卷舒,身手三品,算是刚刚入流的江湖武夫,有个还算势力庞大的窝,名为“霸北帮”,手底下有几百匹好马,还有近千的弟兄,若是按大秦的什伍军制,这云卷舒怎么也得是个千夫长了。
那个被称二弟的猥琐男子,应该就是“舌毒”王天雷了,名字倒是霸气得很,可是长相就要差了许多,身手马马虎虎,不过小觑此人的话,那舌头底下藏了毒的王天雷会让你死相很难看。
那个儒雅书生倒是头一回见到,之前也从未听说过此人的来历,但是看衣衫样貌,怎么想都不应该入了“霸北帮”当匪。
“舌毒”王天雷见大哥云卷舒的矛头转移向三弟,眼睛一转,“云大哥,周短说的人就是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高手啊……不过咱们向来讲义气,却也做些收得回本钱的好买卖,只要擒下那小子,一千两银子啊,够大哥再置办些马匹武器了!”
瞧见远处的秦莫图一副云淡风轻天塌不惊的模样,王天雷愣了愣,很是怀疑秦莫图有什么本钱能够如此不着急。
按说以那小子势单力薄的寡劣形势,不说立马跪地求饶,怎么也得撒丫子跑路才算正常。
“大哥,那小子看上去不像是深藏不漏,也就是二弟这样的粗糙身手,不知道为啥惹来周短这般阵仗,难道那小子身上藏着张藏宝图?也对啊,虽然第一眼看到那周短就觉得亲近,可就算他闯荡江湖好些年,也拿不出一千两白银啊!莫非……”
“二弟,你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云卷舒一直盯着秦莫图看,实在是受不了身旁王天雷的百般聒噪。
虽然平日里早就习惯了他的碎碎念,他这个二弟也一直能想出些奇思妙想。
可这会儿“大敌当前”的,这么个叨叨法,全盘托出的可倒干净,别人听不见还好,听见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霸北帮”接这趟活儿的来龙去脉一样!
而且这样娘们儿叨叨的,也很容易让外人笑话不是?
那儒雅男子轻声笑了笑,对王天雷压了压手,轻声说道:
“二哥,听大哥的。”
王天雷悻悻然,只能转头冲着刚才布网的那几个亲卫手下瞪了瞪眼,掩饰尴尬。
秦莫图实在是看得有些上瘾,这几人相当可爱,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畏惧之心,也就那个瞧上去凶神恶煞的云卷舒还算称职,左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眉骨一直爬到下巴,可其他地方还算干净。
先是向暗处比了个隐晦手势,然后整了整略微褶皱的青衫,秦莫图向云卷舒几人抱拳道:
“几位大哥,周不长给你们一千两要在下这个人,那在下给你们一万两要诸位放过在下,可好?”
听到秦莫图如此说,尤其在“一万两”上特意加了重音,那王天雷猛地瞧向他,眼睛闪亮亮,那张猥琐糙脸上尽是喜出望外,毫不掩饰他的贪婪。
书卷男子隐约中察觉到秦莫图的小动作,不过想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在意,听后只是嘴角翘起,并没有丝毫过分举止表情,笑意玩味地看着秦莫图。
而云卷舒则冷笑一声,信手向秦莫图扔过去一捆绳子,朗声说道:
“一万两是够吸引人,但是咱们答应了别人,就没有断信取利的道理,小子,识相的自己绑上,省得哥几个动手,弟兄们都是虎狼之躯,你这小身板恐怕受不了。”
秦莫图笑了笑,刚才那句话也只是个试探,看来这云卷舒还真如江湖草莽中传闻的那样,最重信义。
“云大哥,小弟再加些银子怎么样?”
云卷舒皱了皱眉头,“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号!?”
秦莫图指了指王天雷,“那位仁兄刚才声音那般大,小弟想不听见都难啊……”
云卷舒狠狠瞪了一眼王天雷,这个二弟啊,有些馊主意的确事半功倍了些,可这粗心大意多嘴多舌的毛病何时才能改掉!
王天雷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又过分多嘴了,只能掐着腰看向秦莫图,满脸穷凶极恶的表情,狠狠说道:
“喂,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知道咱们‘霸北帮’最讲信义吗?一万两先不说你小子有没有,就是有,既然大哥答应了那周短,怎能背信弃义在你这惹下腤臢名声!”
秦莫图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王天雷还真是粗枝大叶的可爱性子,“哦……原来是霸北帮的兄弟,在下听说过贵帮,在中原名声大得很,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只好拂了云大哥的‘好意’,请几位兄弟亲自来捆绑捆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