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凯，这些人族就交给你来解决吧，作为投名状。”万毅回头看了一眼颜凯。“放心，他们反抗的话我就出手让他们生不如死。”

万毅狞笑，化神巅峰修为的他有这个资格。

尽管在万毅眼中颜凯已经上妖族同类，但毕竟是刚刚还在打生打死的敌人，想要一下子推心置腹也不可能。

身份一关混过去，接下来的就是那颗反人类的“妖心”了。

颜凯结束了变身，恢复了人形，握着空明刀，缓缓走上前，眼神有些闪烁。

“杀了他们，弃掉人族的丑恶外表，回归我妖族。”

“好啊。”

“屠光他们，掀开我妖族历史的新篇章。”

“来呀。”

“上啊！”

“上就上！”

“你倒是上啊！”

“等会，我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妥。”颜凯突然把刀一丢，满脸严肃地转头。

“嗯？”

“万兄你想，如果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是我妖修干的，那么大一个扬名的好机会恐怕就要栽邪修的手里了。”颜凯发鬓处渗出一丝汗水，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镇定地冷静分析。

“所以我们不能杀了他们，我们要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宣扬出去，把我妖族崛起的消息公布于众，让九大家胆颤。况且九大家族的领队都差不多死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不足道也，万兄你看……”

万毅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颜凯。

“你还念着这些人族的旧情。你的心，是人！”

汗水如浆，瞬间打湿了颜凯的后背。

“是……我是念旧情！就跟我永远也忘不了幼时青丘上的点滴！哪怕只是跟这些人族生活了几个月，我就是下不去手！我就是这么个妖。”颜凯突然上前，抓着万毅的领子大吼，神情悲戚，

“你杀了我吧，我是妖族的败类，是妖族的垃圾，你杀了我吧！我不愧为妖，我，我……”

看着直接蹲在地上的颜凯，出奇地，万毅沉默了。

一会后，他也蹲了下来，扶住了颜凯的肩膀，轻声劝到：“人心险恶，你日后不能再与人族牵扯太多。”

颜凯疑惑地慢慢地转过头来。却发现万毅已经重新站起，面朝着远处的浮空岛。

“今日就当庆祝我颜凯老弟重返妖族，我宣布，你们被大赦！”

岛上众人一片死寂，接着是一片不敢相信的哗然。

当整个小世界最强大的敌人宣布特赦，那也就等同于，他们活了。

活的那么不可思议，那么稀奇古怪，先前的绝境，他们内心的绝望仿佛只是一个笑话。

实力至上，丛林法则的世界就是这么的无奈。生死存亡，希望与绝望全都掌握在强者的手中，一念生，一念死。

比之众修士的难以置信，颜凯内心则是长吁了一口气，背上的冷汗也被风吹干，衣服不再黏黏嗒嗒的贴在背上了。

他赌对了！赌对了万毅的反应。

昔日关羽被曹操擒后，关羽越是表现出对刘备的忠义，越不待见曹操，曹操就越是喜欢关羽，越想得到关羽。为何？只因为曹操想着：如此忠义之士如果能入吾彀，忠于吾，那便是最忠诚最贴心的手下。

万毅就好比曹操，而颜凯佯作关羽，演了一出足以作为投名状的戏。

然而戏还没有真正的结束，或者说，这仅仅才是个开始。

……

颜凯缓缓站起，眼神茫然地看着万毅，似乎有些感动，又似乎有些推心置腹，士为知己死的模样。

万毅自然“看懂”了这个眼神，哈哈笑着拍了拍颜凯的肩膀，“小世界一刻钟后就会解除禁制，那些老家伙就要过来了，走，我带你去暗的总部。虽然我们妖族不屑与这些老鼠为友，但现在也得借助他们的力量。”

说着，万毅就要带着颜凯飞向大山。

“等下，我想和这些……人族，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