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林间，有一个漆黑的洞穴。

洞穴四周空无一人，偶有蚊虫鼠蚁乱窜。

“啊！”

一道近乎嘶吼的惨叫声响起，惊得蚊虫马上四散逃离。

秦凡手中握着一支箭，那箭上沾染着鲜血与碎肉，在地上，还扔着几支同样的长箭。

再看他的身体，赫然有着几个狰狞的血洞。

那些长箭穿透了他的身体，所幸并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否则他必死无疑。

在秦凡的身边，老头安静的漂浮着，他的身上散发出幽幽的浅蓝色光芒，照射在秦凡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秦凡忍痛拔下最后一支箭，小心取出保存在天绝鼎中的玉脂丹，服下一颗，温暖的药力瞬间传遍全身，他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一旁的老头看他稳定下来，突然开口道。

“在修炼者的世界，充满着残酷的竞争。也许下一秒，你就会人头落地。”

他的声音严肃，认真，没有平时的不着调，有的只是长辈一样的慈祥、成熟。

“在我小时候，我师父给我起名叫凌沧海，希望我能努力修炼，凌驾于众生之上。”

“然后，到了我可以修炼的年纪，他给了我一部修炼法诀，一部炼丹手法，让我自己闯荡。”

说到这里，他声音沙哑，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我年少轻狂，一时冲动惹了大势力的人，我失手杀了那家的少主。”

“从此以后，我陷入了无尽的追杀中，在这途中，我失去了家人，朋友，爱人。”

“我哭喊，我责问师父为什么不帮我。”

“他告诉我，如果你不变强，变狠，你会失去更多人，所以在你变强的道路上，我只会为你指点，但决不会帮助你。”

“那时候我不懂，我叛出师门，为仇恨而活。”

老头眼中充满仇恨，他咬牙切齿，仿佛要咬死仇敌一般。

“我拼命修炼，不管不顾，只为报仇。”

“后来，我强大了，我去报仇，可最后，我还是输了。”

“那时候，我好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

“可是没机会了，我的仇人，将亲手斩下我的头颅。”

“在我临死之际，师父出现了！”

凌沧海声音突然一沉，他开始哽咽、哭泣。

灵魂的泪珠滴落，落在地上，却消散于无形。

秦凡此时已陷入震惊，他没想到这位凌沧海，一代神帝，他现在的师父，竟然还有这样的童年。

“师父拼命将我救出，他告诉我，他对不起我。”

“他说他那么多年一直活在自责当中。”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很欣慰，欣慰我终于变强了，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当时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心存死意。”

“他安顿好我以后，便去与我那仇人拼命，以他的性命，换得仇人重伤十年。”

凌沧海此时早已泣不成声，秦凡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或许根本就不能安慰……

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十六年岁月，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安慰这个悲伤的人一些什么。

过了五分钟，凌沧海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