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匹马方向感有问题吧,这都十多天了,还在九嶷山脉里转悠。”云悠悠口里虽然抱怨着,却是端着一杯酒,很悠闲地晃荡着。
“亲爱的云悠悠前辈,不能这么说,我家小白可是风中的烈马,他的灵魂是自由的,总会找到自由的方向,不然也不会找到这处温泉。”诃音很舒服地靠着谭壁,长发盘起,让自己整个身体都沉浸在温润的泉水里。
“是吗?可是那只色猫说离墨之妄是越来越远了。”云悠悠扬手一指,正指着不远处的大石头后冒出的半个猫头。
本来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喵球顿时吓得炸毛,慌忙团紧耳朵和尾巴藏在了大石头后面。就在旁边吃着高级草料的白马不屑地哼哼了两声,喵球立刻就向白马亮出了猫爪子,白马更是不屑地哼哼了两声。
诃音把目光从白马那边收回来,说:“那也是没办法,那只可怜的小猫咪又不会带路。如果就这么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你倒是挺悠哉的,怎么说他也是你天剑山的人吧?”云悠悠将杯中的酒饮尽,烈酒辣喉,又在温泉的作用下流窜全身,十分舒畅,然后她淡淡地说,“就没有一点责任和正义感吗?”
“责任和正义,多么美好的词。就为了这美好的词,就可以去疯狂,去死亡,然后再后悔吗?”诃音轻轻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你终究是放不下啊,真不考虑回去一趟吗?”云悠悠将酒杯向岸上的酒壶凑过去,酒壶就自动为她斟满了酒。
“就是放下了,才能过得这么舒坦。”诃音的瞳色微微变深,似乎想到许久以前的事,
“当你天真烂漫的活了百来岁后,突然有一天,你至亲至近的家人在一天之内几乎全死了,还算的活着的那两个,一个癫狂得只想杀人,一个颓废得只会喝酒,而你一直以来认为的和蔼可亲的叔叔还对你不怀好意,再痴痴傻傻的人都会醒的。
回去,又是回到哪里去,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吗?我都三百零九岁了,还没有看尽这四陆四海,人生苦短,该为自己活着。”
云悠悠轻轻“切”了一声,说:“还没有看尽是因为你总是迷路吧?”
突然,她就朝着一旁的树林瞪了一眼,这一眼,让在开年之后稍微回暖一点的温度迅速地又下降了好几倍,那一排排的树梢都结满了冰霜。
“跑得挺快。”云悠悠随手扔了酒杯,“哗啦”一声从水潭里站了起来,同时那件红色的长裙就再次裹在了她的身上。她走出了水潭,似乎只是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已是瞬间步入了山林。
云悠悠的眼底闪过疑惑,她向前走去,看见一根冻结的树干上有一只符鸢在扑腾。
“真是个好心人呢,还留了见面礼。”后一步跟来的诃音伸手从树干上取下了符鸢,用手轻轻扒开了符鸢背上的纸缝,看见里面有一根头发。
“这是墨之妄的味道。”云悠悠微微笑了一下,“有人送信,墨之妄就该还没死,人缘不错嘛。”
“嘭”的一声,牢房的铁门被粗鲁地推开,教宗激动地走了进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了!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