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以为是我做的?”郯衔笑了笑,把手中攥着的几颗棋子都放回了木制棋罐里,“我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最不可能的事,才是最可能的。”云诗淡淡地说,“就算这事不是你做的,你应该知道你永远都是第一个该被怀疑的。”
“哈哈哈,”郯衔笑得更开心,“你倒是和你的父亲极像,我真是觉得当年弟弟输得好可惜啊,如果你是我们郯家的子孙该多好。”
“你说我和父亲像,却可惜得是郯衍没有娶到我母亲?”云诗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话题接得也太尴尬了。”
“嗯嗯。”郯衔微微点头,然后倚着很舒适地靠着凭几,缓缓地说,“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对你下手的,毕竟现在的情况,我并不需要再多一个对手,尤其是你,我们之间的较量太累人了。
我可不是姜苏桐,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耗,最后把自己的给耗死进去,我喜欢在一段时间里,只有一个目标。当然啦,我也不可能说‘永不为敌’之类的假话,但是如果把你当作目标,那一定在进行最后一刻的事了。”
“你是说……”云诗在郯衔的棋盘对面跪坐了下来,垂眸看了一眼现在的棋盘,黑白双方现在是势均力敌,“……这事是那个人干的?”
“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挑事的就只有两个人,”郯衔重新从棋罐里拾起了一颗黑气,落到了棋盘的角落,这里还是没有棋子占据的位置,“要么是邪门,要么就只有宫里那位了。”
“那你说,那个人是想杀我呢?还是想杀他呢?”云诗淡漠地说着,并没有要参与到这局棋的意思,“但是他是知道他谁也杀不了的。”
“他还是有些聪明的,当然知道杀不了任何人,但是可以惊动一下各方池鱼。”郯衔微微笑着说,手中新捏了一枚白子,只是他一只没有落子,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走,“你不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欤家主去探路了吗?”
然后他缓缓地将白子又落到了棋盘的腹地,正是白子和黑子厮杀的最激烈的位置,同时缓缓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饵呢?欤家主,可是向来都是一条很好钓的鱼。”
“不。”云诗直接就否决了郯衔的比喻,淡漠地说,“他是泥鳅,抓不住的。”
“泥鳅吗?这个比喻倒也是蛮有趣的。”郯衔笑了笑,终于将目光再次从棋盘移开,重新看向了云诗,
“可是,你应该知道,现在在这长安城的皇宫下面,拥有着这个天下最多的‘苍穹天碎片’,而你的那条泥鳅,不仅仅是唯一的一个碎片活地图,他的身上,更是带着最大的那块碎片啊。”
“你在警告我什么?”云诗面无表情地说。
郯衔便也终于是敛了自己的笑意,平视着云诗的眼睛说:“相比起我们争的这些东西,‘苍穹天’难道不是一个更大的诱惑吗?”
“宫里那位是疯了才会这么想。”云诗对于郯衔的这句话并不以为然,“‘苍穹天’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而且伤害最后的欤家嫡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你说过,他是狼崽子。”郯衔又拿捏起了一枚黑子,准备继续自己的棋盘,“一头从小被关着的狼,突然有一天被放了出来,你认为他还会甘心地守在笼子旁边吗?他会想要拥有更多,不仅仅是自由、猎物,还要猎场、下属的狼群。
但是这些东西不是一个刚刚出笼子的小狼能够办到的。
可是这头小狼很心急啊,他恐惧着再次被关回到囚笼里。而现在,在他的旁边就有着那么一大块肉,只要吃掉这块肉,他就会成为最凶猛的狼,谁也抓不住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