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郯衔惊讶地看向云诗,缓缓地站起身了,“为什么不信呢?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啊!”
“因为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云诗说,“大多数的父亲,的确会是有着那种‘希望女儿一世平安’的想法,可是他一辈子都在计算中度过的,如果他真得想做一个慈祥的父亲,当初就不会把希望和抱负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着超乎于这件事的意义,他和你之间一定不只有这点许诺。”
“贤侄女里如此的聪明,如此的处变不惊,不知道云兄在黄泉之中,是觉得欣慰和自豪,还是觉得心寒呢?”郯衔露出一丝苦笑,
“的确,当初我们有着约定,这个约定了我成为继续‘秘术’的那一方,我将倾尽所有来保护我们的‘成果’。”
然后他似乎有些疲倦,微微闭了下眼睛,放缓了呼吸,随后才缓缓地对云诗说:“你应该知道,就在云兄逝去的那天晚上,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可以让你不再像一个普通的五岁孩童。
这个秘书,便是将你其他的灵魂全部聚集到你的体内!”
云诗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如暴风雨将起时的波涛,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书的成果。
“他曾经对我说,一件事可以有着不同的发展方式,这些方式又会衍生出不同的后果,有些后果形成了我们之后的选择,而那些没有被选择的后果又会成为什么呢?”
郯衔很是认真地说,“这种说法很玄乎,但是我知道云兄的所做所想,最终都会实现。而他是实现的方式,便是将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因果缠绕你的身上,让你能够在一夜之间度过无数次的生命历程。
这种方法,再旧事的典籍之中被称为‘轮回’。
在黄泉消失之后,‘轮回’之法便不可能存在了,所以就只能将他自己献祭出去。”
他认真地看着云诗:“从你现在的眼神里,我觉得你应该懂起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一个人究竟要天才到什么地步才能走出我们想要的道路呢?那就是让这个天才先行经历不同的‘后果’,然后从这些‘后果’里筛选出最好的那个结果。”
说到这里,似乎是话说得有些多了,让郯衔轻轻咳嗽了一声,而他看向云诗的眼神深处透出了疯狂,和他那个弟弟十分地相似,他继续说:
“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被托孤的人很不负责,在你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从来都不出手相助。
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你的生命本来就已经纠缠住了无数的因果线,我再出手相助,就会打乱你和这些因果之间的融合。所以我只能是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你。不过你从未令我失望,所有的危机被你自己消除了,也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云诗冷漠地说,“作为一个观察者,你不应该是暗处观察着你和我父亲的这一场‘杰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