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寂岫馆。
长长的回廊上,挂满了红红的灯笼。新风国的成立,议事堂下令要庆祝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长安的灯会便又开始夜夜举行了,挨家挨户都必须挂上大红的灯笼,院落里也不例外。这让这个焕然一新的都城,再次地热闹了起来。
云文若焦急地拿着手中的文卷穿梭于这些挂满了红灯笼的回廊,最后跑到了最里间的屋子前。她在门口伏地叩拜,高呼起来:“启禀主人,有要事禀报。”
没有人回答她,但是她身前的屋门却向着左右自动拉开了,她顺利地看见了屋子里的白衣女人。
云文若立刻起身走了进去,然后在离云诗三步之远的位置跪坐了下来。
云文若的到来并没有吸引到云诗的注意力,云诗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局棋——是一局象棋残局,双方的棋子都拼杀的差不多了,即将到了“将帅相见”的局面。
云文若早就习惯了云诗的处事方式,便直接拉开了手中的文卷呈到身前,恭敬地说:“天剑山传来消息,说在明日,天剑山便会举办长老大会!
只不过,具体的会议内容尚无法探析。”
“知道了。”云诗淡淡地应下,将一个黑色的“车”向前推进,而下一手便是红方的“士”牺牲自己挡住“帅”。
“我们的飞行大军已经在离天剑山一百里外的云层上集结。”云文若继续说,“只要诏令一下,便能够在一刻钟的时间赶到天剑山的上空。”
“知道了。”云诗还是这句话,用红色的“帅”吃掉了黑色的“车”。
“主人……”云文若微微开口,有些试探性地问,“我们的元力炮一旦轰到天剑山,必然会将天剑山移为废墟,天剑山里的人将无一幸免啊。”
“文若,你觉得这样残忍吗?”云诗终于是停止了下棋,抬头看向了云文若,神色还是那样的淡然。
云文若有些害怕看见云诗的这种眼神,立刻就伏地叩拜,说:“奴婢不敢。”
“只有‘是或不是’,没有‘敢不敢’,”云诗淡淡地说,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似乎是看向了远方,“就算你说的是‘是’,我也不会责怪你,或者想训诫你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
不过这种事情,我们干的少了吗?”
云诗这突然的反问,令云文若伏地的头微微颤了一下。云文若的眉头微微蹙起来,因为她知道云诗说的对,从她追随云诗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少干过这些事情。最近的一次,不就是在云州吗?
于是她微微抬头,看向云诗,很诚心地说:“是文若愚钝了,请主人恕罪。成就辉煌的道路,本来就是踩着累累白骨的,在这个乱世,天剑山的人能够死得那么轻松,已经算是幸运了。
只是,文若还有一事不明。”
“说吧。”云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继续看着自己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