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暗叹一声,向着刘裕道:“你和天子有了什么误会,还是进宫去,和天子说个明白的好。”
刘裕仰天大笑,道:“丞相说得真好,我和天子有什么误会?我们有什么误会?天子自南方归国,尚对我没有什么恶感,丞相离开洛阳北上之时,与天子一夜长谈,随后天子就对我变了态度,那丞相说说,我们母子,有什么误会?”
丁立怎么说啊,刘宠虽然对刘裕严厉,但还亲腻,可是他在走之前,把刘裕的所作所为和刘宠说了之后,刘宠是藏不住事情的人,立刻就对刘裕变了脸色,刘裕聪慧敏感,自然能感觉到刘宠对他的不同,这会他也是豁出去了,直接问了出来,丁立自然无可回答。
刘裕知道,此时就是和丁立打翻天,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于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丁立,而是向着姜维道:“伯约,你去兵部投书吧,只是我不该让你跟着我回来,只怕你这回要有些麻烦了。”
虽然刘裕没有说明,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透露出来,他得罪了丁立,要被人穿小鞋了。
姜维坦然的道:“维自以为这天下是大汉天子的,是刘姓的,外人如何,于维无干,却请公子留个地址,维随后好到府拜访。”
姜维虽然说了到府拜访,但并不认为刘裕和他还能再见,因为刘裕必然是住在宫里的,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裕还真的就让人取了一张名刺于他,道:“这上面有我的地址,我在家中,扫榻相迎就是了。”
姜维就把名刺放到怀里,然后在刘裕的一个仆人引领之下,向着兵部去了,他虽然胆大敢为,但也看出来,丁立的权利不小,就是刘裕也不能直接相对,自己再在这里多话,很有可能给刘裕招祸,所以才离开了。
刘裕等姜维走了之后,也要走,丁立急声道:“寄奴,你随我进宫吧!”
刘裕冷哼一声,道:“丞相还是回了大事,然后再请我母皇如何处置了我,我再进宫领罪吧!”说完二话不说,自然离去了。
高览冷哼一声,道:“这个小子,当真无理,你是他爹,何必这样让着他啊!”
丁立摇头长叹,知道和高览这浑人讲不清楚,只是拱手道:“舅父,你请先回去吧,我这里要去拜见圣上了。”
高览道:“我现在是洛阳中郎将,正在巡城呢,你这里要做什么,只管去做你的就是了。”
丁立就和高览分开,自入宫中,他身上有宫禁牌子,无人拦他,径到了刘宠的寝殿来见刘宠。
刘宠到了害喜的时候,这会更懒得上朝,每天就在寝殿里躺着,得到禀报,立刻宣丁立进去。
丁立一进入寝殿,就见刘宠只穿着宽大的衣服,就躺在榻上,身旁小几上放着水果,由她随意取食,丁立进来之前,已经听杜宪贡说了,刘宠害喜害得厉害,这会不由得关心的道:“你身子现在如何?”
刘宠就由身边的小宫女扶着坐了起来,懒洋洋的道:“这几日除了水果,吃什么吐什么,可是光吃水果,又饿得慌,实在难熬!”
丁立眼看刘宠的脸色憔悴,心疼的道:“你没让慧梅给你做点新鲜的吃食试试吗?”
慧梅跟着丁立的时间最久,丁立想出来的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美食都是和她说了,然后让她一点点做出来的。
刘宠看了看丁立,轻声道:“朕听说你回来就和我们那儿子在宫门外打起来了?”
丁立苦笑一声,道:“打什么,就是我让他和我一起进来见你,他不肯罢了。”
刘宠淡淡的道:“你这先一步进来见了我,我们那个儿子只怕更会和我们离心了。”
丁立长叹一声,道:“当初我或者留下来亲手处置,或者接到消息之后,就不回来好了。”
刘宠平静的道:“我们的儿子,心太大了,就算是你不回来,他也不会就甘心受我的罚的!”
此时这大汉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就像是普通人家,忧心儿女的父母一般,完全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的这个儿子。
过了一会,丁立道:“他……他有可能走极端,你小心一些吧。”
刘宠平静的道:“我调高览回京,就是访着他呢,从明天开始,洛阳禁严,到了把这个……脓包挤出来的时候了!”
丁立看着刘宠,不得不承认,刘宠比他有决断,这件事到了最后,还是要刘宠来主导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