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侯玄演的策略,天时地利人和我既然都不占,那我就跟你玩游击战。福建多山而且贫瘠,没有开发的丛林极多,钻进去很难找到。经常是方圆几百里,荒无人烟,到处都是天然的伏击场。
福建是郑家的地盘,所以每一座城他们都要守,侯玄演却没有这个顾虑。
打下来我就补充军粮,敌人来了我就弃城,反正你的兵马有限,若是把兵马平均到全部的城池中,没有任何一座能够挡住侯玄演的攻势。这种流氓打法,很快就把郑家的几个势力拖得精疲力尽。郑家此时在郑芝龙的带领下,还是很团结的。彼此之间的关系,没有到后来那么冷漠,看到一处挨打,其他人也多会前来支援。
有侯玄演在福建的这种侵扰,郑芝龙在两广渐渐吃不消了,福建本土再也不是他的给养地,反而成了需要补助的地方。夏完淳趁机专打他的粮道,湘兵慢慢地从稍显劣势,变成了占据优势。
福宁州附近的霍童山中,侯玄演席地而坐,地上撒满了雄黄。山中的蛇虫极多,侯玄演别的不怕,就怕那种软软的长虫。
“据说这个地方,是唐司马承祯修炼的所在,他老人家在这里跨鹤飞升,又名鹤林。”钱肃乐侃侃而谈,他的身体是真的好,一把年纪跟着侯玄演钻山越岭的,竟然脸色红润,丝毫不减疲态。
侯玄演一听眼睛就亮了,咽了口唾沫说道:“难道这里还有鹤不成?这几天不是吃兔子就是吃鸟,吃的我有点腻了,要是有鹤的话,到时可以换换口味。”
钱肃乐脸色一沉,转过头去,嘀咕道:“焚琴煮鹤,焚琴煮鹤,真是大煞风景。”
孙嘉绩却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讨论,凑上前问道:“国公,你说这次追我们的郑家兵,会是谁领兵的?”
最近他发现侯玄演的判断非常准确,经常能想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阴招,比如上一次一个浙兵吃了林中的毒草身亡,国公竟然当场命令收集这种草,碾碎成汁投入到山泉中,把身后的追兵毒死了不少。孙嘉绩如同一个孜孜不倦的学生,学习着侯玄演身上的阴损招数。
侯玄演摇了摇头,说道:“到了福宁州,谁来追我们我还真算不到了,要是我们一直躲在这里,恐怕谁都不会理会我们。”
“那怎么办?他们不来,我们在福建还有什么意义?”孙嘉绩有些着急,不能牵制福建的兵力,那么温州府又危险了。让郑家兵闲下来了,他们可以乘着船,从浙江的任何一个沿海州府登陆袭扰。
“嘿嘿,要是明天还没有人来,我们就杀回去,按照原路再来一次。”
噗的一声,正在喝水的钱肃乐喷了面前小兵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