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死的,但是她进宫的时候,太子没了,四皇子也没了。
她上辈子进宫十七岁,眼下不过一年的时间了。而且据她上辈子进宫之后的观察,这两个都这便是她对孟将军赋闲在家非但不慌张,反而很是庆幸的原因。
一年死了两个成年的皇子,虽然后头没说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两个皇子一直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谁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其牵扯到这风暴里头,不如安安生生在家里待着,等着下一个机会。
想到这儿,顾九曦只是冲孟德笙一笑,道:“将军辛苦许多年,好好歇歇也不为过。”
孟德笙的语气很是平常,“我已经跟陛下上了折子,说这些年伤病不少,要好好在家歇一歇。”
这就是变相的跟皇帝台阶下,顾九曦心想,有了孟将军的这个折子,皇帝因为忌惮他功高盖主,故意不给他安排差事就能糊弄过去了。
只是……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是皇帝能左右的了。
顾九曦眼神里头满满的欣喜,看着孟德笙,只是脸上笑容还没绽放,忽然却给止住了,“将军身上有伤?”她急匆匆掀了被子就想下来,道:“先头洞房,倒是没觉得将军身上有疤,难道是这一次才得的?”
孟将军忽然笑了,声音低沉而浑厚,“洞房?”
顾九曦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手揪着被子不动了,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孟德笙两步走到她身边,将人又扶到床上,便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便去解扣子。
顾九曦本就没消下来的脸色又变红了,“还在坐月子呢,不能……”
只是孟德笙动作迅速,转眼间扣子开了,他随手一拉,外衣就掉了大半。
顾九曦不由得往床里又躲了躲。
谁知孟德笙回头看她,脸上还很是诧异,“你不是说要看伤疤吗?”
顾九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又是一个大红脸,心里又想将军实在是太坏了,平白的让人误会。
顾九曦嗯了一声,跪坐在床上,孟德笙道:“就是脖子那一块。”
“怎么——”顾九曦忽然就想起去年将军出征,皇帝赏赐的那一身铠甲来,护颈那里动了手脚,只要一刀砍上去便是……还有那个回来报信的士兵,说铠甲上都是血,连护颈都被人砍断了。
“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顾九曦跪坐在将军身后,指尖轻触孟德笙肩颈那一处伤疤。
红褐色的伤疤到现在还是皮肉外翻的样子,可以想象当时的伤究竟有多重。
孟德笙虽不知道顾九曦在碰触他的伤疤,却能感觉出来她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好久了。
孟德笙转头,看见自己的夫人不仅脸上红了,连眼圈都红了。
“伤疤是假的。”孟德笙忽然道:“既然已经知道有人要暗算我,不过将计就计脱身而已。”他拉了顾九曦坐在自己身边,“做给皇帝看的。”
顾九曦半低着头,孟德笙又道:“只是今年这一年……我们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顾九曦何时怕过这个,她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不好过的,我在自家的院子里,见的人都是自家的下人,倒是将军……”
“也不会太久的……”孟德笙语气松快了许多,“你也别太过担心,不过是权宜之策。”
顾九曦点头,“韬光养略,我明白的。”
“也别太委屈自己,毕竟我还是个将军,没谁能欺负到我头上。”
顾九曦又嗯了一声,心想这一次退让,要么等到三五年之后蛮夷或者匈奴卷土重来,将军再次领兵上战场,要么……就要等到皇帝死了,三皇子继位。
“将军是怎么跟三王爷认识的?”顾九曦问道,“将军年幼就去了战场,三王爷又一直在京城,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交集,可是我看家里的不少铺子,都跟他有牵扯。”
“我把他打了一顿。”说起这个,孟德笙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是我第一次回京城,三王爷也是第一次出宫,被人做局陷害,强抢民女,我那时候年少不知是,先把他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