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一场空前盛大的暴雪席卷了整个京都。
晨起时,皇宫之内已是白莹莹的一片。
小宫娥打了热水,伺候李祎宁洗漱,待洗漱完毕,又拿了一只发簪将黑发一绾,那发簪洁白如玉,趁着一张脸清冷动人。
用膳之后,宫娥见天气晴好,便央求她出去走走,逛着逛着不知怎的就逛到了御花园,就见一群皇子围着一白衣少年,或嬉笑或怒骂。
少年先前应当是已经挨了一顿打,单薄的白色长衫上有几个脏兮兮的脚印,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稍显凌乱。
然而却并不狼狈。
不论那几个皇子如何捉弄、欺侮、嘲笑,少年就只抿着一张薄唇,眼神疏冷的看着众人,仿佛有一身的傲骨。
李祎宁还未走近,就看见二皇子掀开长袍下摆,单脚踩在石凳上,笑容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恶意。
“倘若你从本宫的胯下钻过去,本宫便免了你蔑视皇族威严之罪,不再惩罚于你。”
少年的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如屹立在皑皑白雪之中的一棵小白杨。
二皇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顿时大怒,命人取了马鞭过来,这天儿本就令人遍体生寒四肢麻木,倘若挨上这一鞭子,三五天内好不了。
举着马鞭的手高高扬起,就要往那少年的身上去,李祎宁才忽然开口:“住手。”
北秦皇帝膝下十个子女,九子各个养的娇贵,唯独这一女爹不疼娘不爱的,可偏偏就是这个不受宠的,在几位皇子之中却格外的有威信力,通常是李祎宁一个眼神,几位皇子就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许是因为她是长姐,又许是因为有人天生就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李祎宁这一声才刚落下,二皇子高举的手便定格在了半空中,半晌,这才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她慢步走了过去,步履生莲。
五官是极美的,是继承了其母亲的倾国之貌,然而这样的一副好皮相下面,却并没有一颗悲悯慈悲之心。
她接过二皇子手中的马鞭,漫不经心的挥舞着走进那少年。
“二皇子让你钻,你为何不钻?我北秦皇室的威严,在你南楚人的眼中,可是如同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