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绣毫不介意杨大夫的无礼,语气缓慢且平稳地道:“风疹在出疹前1~2日内,可有低热或中度发热,伴头痛、食欲减退、乏力、咳嗽、喷嚏、流涕、咽痛和结合膜充血等症状,偶有呕吐、腹泻、鼻衄、齿龈肿胀等。部分病人在咽部和软腭可见玫瑰色或出血性斑疹。发热第1~2日后出疹,皮疹最先出现于面颈部,十二个时辰内布满躯干及四肢,但手掌和足底无皮疹:皮疹为淡红色细点状斑疹、斑丘疹、或丘疹,直径2~3公分,疹间皮肤正常。面部、四肢远端皮疹较稀疏,部分融合后类似麻疹。”
姚锦绣对珍珠招招手,让她走到她身前来,接着对杨大夫道:“杨大夫不妨仔细看一看,珍珠只是面上长有疹子,其他地方并没有长,而且珍珠现在也没有发热的情况,疹子虽然长得多,但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皆是触碰异物所致,不同于常见的几种疹病。根据当年我外祖父江御医留传下来的医书上所述,只需换干净衣物、被褥,不再触碰异物,用清热、利湿、解毒……祛风止痒的药方,疹子自然会消失。”
杨大夫瞪着眼睛极为不满地道:“这么说起来,姚三小姐是不相信杨某的医术了?”
姚锦绣坦然一笑,“医者常道辨证施治,既然要辨证施治,辩证在前,施治在后,自然是要先辨认出病症才好医治,如若辩错了症,用错了药,枉顾了他人的性命,这岂能是医者所为?我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斗胆跟杨大夫辩辩证而已!”
杨大夫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对姚锦绣的不满到了极点,“说来说去,姚三小姐是觉得自己看了几天江御医留下来的医书就很了不起,不肯相信杨某的判断罢了,也不用跟杨某讲什么辩证不辩证的话,姚三小姐要觉得你能治这病,那你就试试看,杨某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治好她,只不过到时候不要真的延误了病情,枉顾了他人性命才是。”
姚锦绣迎着杨大夫挑衅的目光,淡定从容地道:“不如我和杨大夫打个赌,我用我的方子给珍珠治病,保证五日之内将她的病治好,且不会传染给其他人,你看如何?”
“那你要是没有治好了?”杨大夫没觉得自己会输,开口问的就是姚锦绣输了要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把珍珠的病治好,我自付一百两银子诊金给杨大夫,并登门致歉。”姚锦绣大大方方地道。
杨大夫手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挑眉,“就照姚三小姐说的办。”
姚锦绣微微一笑,追问一句,“那要是杨大夫你输了呢?”
杨大夫顿了一下,讥笑一声,“如果杨某输了,杨某也甘愿送上一百两诊金并向姚三小姐赔礼致歉。”
姚锦绣摆摆手,“诊金和致歉都不必了,你只需要承认我的医术就行。”
“那好,告辞。”杨大夫提起他的药箱,不再搭理一旁的黄妈妈,转身就走了。
待杨大夫一走,姚锦绣回头笑着对黄妈妈道:“黄妈妈说杨大夫的医术高明,现在杨大夫都同意让我给珍珠治病了,那总要等我给珍珠治一治再说挪出去的事情。要是我把珍珠的病治好了,黄妈妈就不用把珍珠挪出去。这也是好事一件。你说是不是黄妈妈?”
现在这情况,黄妈妈能说什么,只跟着说是的份儿。
姚锦绣笑一笑,对黄妈妈道:“现在杨大夫都走了,黄妈妈还不去送送他,免得显得我们府上失礼。”
黄妈妈看看左右,一跺脚,道了一句奴婢告退,跟着转身出去追杨大夫了。
等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只剩下姚锦绣、珍珠、翡翠主仆三人,珍珠热泪盈眶地对姚锦绣道:“三小姐,谢谢你救我。”
姚锦绣一脸认真地看着珍珠,“从我选了你做我的大丫鬟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你对我好,我自然要维护好你,不能让你白跟了我还受这些委屈,让我的人寒心。所以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你不用谢我。”
话虽这样说,但珍珠还是跪在地上给姚锦绣磕了几个响头,“三小姐,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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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万大夫这两天都没能再见到陆瑾明,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不过这都是陆瑾明的事情,他也不会过多去过问。反正以他跟陆瑾明相交这么多年的交情来看,陆瑾明一向都是这样,空闲的时候一天见三次,忙起来的时候三月见一次都有可能。
见不到陆瑾明,万大夫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而是另外有一件事让他很着急,那就是他听说姚家三小姐的病已经好了,人已经完完全清醒过来了。既然姚三小姐的病好了,那么当初陆瑾明答应他的条件就应该履行了。
万大夫今天又去报恩寺看了一次致远大师,经过他的检查,他已经可以确定,致远大师腹部的伤是完完全全好了,他就更想见到那个给致远大师治伤的人,可他又找不到陆瑾明,真是等得抓耳捞腮、难受不已。
这边万大夫正在万安药铺里坐立不安,陆瑾明却施施然登门了。
“你来了就好了,我正想着去哪儿找你呢。”万大夫见到陆瑾明简直高兴得快哭出来。
陆瑾明的心情不错,打趣道:“看到我这么激动,是有啥好事?”
万大夫撇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丝委屈的埋怨,“你说等我治好了姚家三小姐,就让我去见给致远大师治伤的那个人,现在姚家三小姐的病已经完全痊愈,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陆瑾明看到他那着急的模样,好笑了一下,一撩袍服坐到旁边的罗圈椅上,用手敲敲桌子,“我来了你这儿这么久,你不说给我上杯茶,一来就问我要见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万大夫无奈,只好叫人给陆瑾明上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陆瑾明施施然地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丝毫没把万大夫的着急看在眼中。
这个有求于人也没办法,万大夫对着陆瑾明说好话,“五爷,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了,早点告诉我吧,也好全了我的心愿。”
陆瑾明手捧着茶盏,抬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伸手把茶盏放到旁边的小几上,“你的茶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