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川抿唇,开口道:“秦兄……”被秦不昼打断:“罢了罢了,这些苍蝇看着怪烦人的,我去解决了再说。”
其实他挺想找人打一架的,权当饭后消食吧。
秦不昼伸了个懒腰,眯着眼从挂在马肚一侧的刀鞘一抹便下了马。日光正在渐渐没入地平线,从杀手的角度看,秦不昼逆着那轮夕日煌煌的金芒,金瞳闪闪发亮,宛若神祗,手中长刀如天地之间生出的清光。
他本来是副闲适慵懒的模样,可脚刚着地,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便从那挑起的眼角眉梢暴涌而出。在秦不昼身后,将沉的太阳陡然一颤,整个天地陷入黑暗。
恐惧从他脚下信步而来,戾气突破荒原上狂躁的风直抵人的肺腑,比死亡还要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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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昏黄遮天蔽地。秦梓里点了灯火,抱着个兜着鸟蛋的软襁褓,望着那窗外远处山上的红叶。在这薄薄的夜幕中依旧是红艳艳一簇,点缀在黢黑的山脊之上。
秦梓里想,这叶子红得跟火似的,却暖不了人的心。
真应了那名字,血枫啊。
秦梓里把秦不昼敬为长兄,从不欺瞒他任何。只除了一件事。
那是老教主让他终身守着、只能咽在腹中带进棺材的秘密。
据说秦不昼出生那日,卦盘之上有凶星易位,魔教的卦师夜观其轨迹,发觉其加冠之年后的人生皆是一团迷雾,似有异物掩盖天机,只堪堪窥见二十四岁的某一日,其命将在君山生出大变故。
解为:凶君缠,阴阳乱,逆天命,夺造化。
穆清诞时白日有君星闪现。
秦不昼今年正是二十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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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白离川在马背上扶着缰绳将将坐稳,那马儿打了个响鼻,用蹄子刨了刨地面,淡定地低头吃草。
秦不昼一掌击中一个杀手的胸口,顺势将刀后举画弧下了身后一人脑袋,衣袂飘飞,墨发扬起,虽说不上全然的轻松,却也极是自如。
打群架也是锻炼内功心法的方式之一。魔教的内功心法注重内部破坏,秦不昼伤人的时候将内力送入对方体内,很快对方就会五脏六腑皆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秦不昼正打算留个活口抓着问问,却在这时听见声马嘶。
原来那些追兵早已知晓魔教教主武艺高超一事,为了杀白离川,不惜派出大批精锐,只待拦着他无法回援,就去袭杀白离川。
到底谁这般恨他?白离川轻轻蹙眉,却不急不缓地取下背后的琴。
缠绕着琴身的绸布一圈圈往外旋绕着飞散,那古琴七弦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战意,泠泠作响。
只是那人还是小看当今的他了。
利刃抽出的声音穿刺着人的神经,秦不昼回过头。
追兵倒下,黑夜被那抹寒光切开,秦不昼的目光尽头是白离川的面容。溶溶月光下,白离川的容貌淡漠得好似一缕轻烟,仿佛整个春天的温暖都化不开他眼里的寒冰。
他垂了剑,乌发微乱,罩眼黑布因利剑出鞘那一刹的锋芒断裂掉落不知所踪。于是,白离川侧目对着秦不昼的方向微微勾了唇角。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秦不昼却下意识看向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