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拿了家里钱,绝不能灰头土脸的回去,就憋着一股劲儿,抓住了机会往上爬,在几次剿匪的战役里立了功。他脑袋灵活,懂得奉承上官,私下里送了剿贼窝时扣留的几幅名家字画,这次论功行赏就有他的份了,得了个仁勇校尉的官职,正九品上。
这便欢喜地告了假,来个那啥,嗯,衣锦还乡。
姚四郎直奔姚家村,他多年未和家中联系,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大变样了,不仅在城中经营铺子,生意红火,还供出一个进士老爷。
“阿爹,阿娘,儿子不孝。”
堂堂七尺男儿,面对杀人如麻的悍匪都没有颤一颤的,看着苍老的双亲,声音却开始发抖,他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是四郎回来了!”姚家阿婆先认出了自家幺子,扑上去抱住,又哭又叫,欢喜不已。
“回来就好。”姚家阿爷也是心疼儿子,气也早没了,而且年纪也大了,如何还会追究他年少时的小错?听他说了在军中的种种,暗叹不易。
母子久别重逢,似有说不完的话。
“让娘看看,黑了,也壮了!这一身铠甲真气派,比守城门的将军还精神!”
“阿娘,你身体还好吗?下雨天关节还疼不疼?我带了蛇泡的药酒回来,好用得很。”
“老毛病了不碍事,你有孝心娘就高兴,家里日子好着呢,以后别乱买东西。”
“我给人帮了点小忙,别人送的,”姚四郎从怀里掏出一包金银,看分量不少,“这是我攒下的俸禄,娘你收好。”
“好好好……”
“这次在家住多久?”
姚家阿爷抽着旱烟问,他打量着皮肤黝黑精壮不少的儿子,勉强在他的眉眼中找到年少时的影子。当兵辛苦,挣的是卖命钱,明明才二十出头,看着却比实际大了好几岁。
“一两个月吧,得了调令,从厢军调到禁军,要去京城报到。”
本朝太/祖当年挑选年轻健硕者组成一支精锐之师,称为禁军,剩下的则为厢军。从厢军到禁军,可谓高升了。
姚家阿爷算了算时间,正好寒瓜差不多都熟透了,吩咐道:“到时候给你侄子送点东西。”
“……”姚四郎腹诽一句:我才刚回来呢,就想着差遣我了。
不过,他也是感叹世事变化。
小时候也没觉得姚晨有多聪明能干,看上去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真没想到竟然成了进士,听说还和相爷攀上了交情……啧啧,他那黑心上司也不过同进士出身,日后咱也算朝中有人了吧?在那群丘八里头那不得横着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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