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盗神的行动非常顺利,此时人犯正囚禁在牢房最深处,插翅难逃。
只是在审讯时遇到困难,他只愿意在朴嘉言在场时说话,但凡开口,虽透出情报,可总是伴随着妄语,导致这几天副指挥使周围总是环绕着低压,令人不敢接近。
“副指挥使,这是……今日的供词。”刑讯的锦衣卫顶着迫人的压力,将一张纸呈上。
朴嘉言扫了一眼,是首情诗。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
后面没有写完,熟读诗词的朴嘉言忍不住在内心补上。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恍惚间,朴嘉言想到了远在荒漠令他朝思暮想的那人,仿佛又听到了他们相拥时他细碎而情切的低吟。
“副指挥使?”属下疑惑地叫了数声,朴嘉言才回神。
“不必管他,他在故意激怒我等。”
“为何?”
“我亦不知,严加看管,日后自见分晓。”
娃娃脸青年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随遇而安地在牢中住下,就是看管严密了些,而且每回进来送餐的人都不一样,用一种好奇、同情并夹杂着敬佩的目光过来瞻仰,他们仿佛在看一种命不久矣的奇异生物。
敢来调戏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他们敬他是条汉子,等上头定了他的死期,尽量给他一个痛快。
“这人真是盗神?看着年纪不大,武功也不高的样子。”
“盗神易容出神入化,天底下见过其真面目的不超过五个,其精通盗术,诡计多端,不能轻视。要不是顺着地下钱庄的线索,也抓不到他。”
几个锦衣卫正在闲聊,突然在暗处闪过一个黑影,他们却恍若未觉,以为只是烛火的颤动。
牢房深处,本来正在沉睡的娃娃脸突然睁开了眼睛。
朝廷和明教的交锋,是从宝钞开始的。
谢玄不愧是谢家这辈的佼佼者,在了解了谢家与明教的渊源,借助师正阳的力量成为谢家当今家主后,便开始一系列动作。
他自小浸淫商事,又熟悉官场,敏锐地看到了大明朝最薄弱的地方——国库。皇帝暴虐昏庸,极尽奢侈,并不爱惜百姓,又宠信宦官奸佞,朝中党派倾轧乌烟瘴气,贪墨成风,国库早就搬空了,去年差点连朝廷命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这样糟糕的财政,是断没有能力挽回宝钞颓势的,就像立在悬崖边的人,只要轻轻一推,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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