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被卷进了所谓的豪门绑架案这场无妄之灾,想必也不会作为炮灰被绑匪剁掉两根手指。
谢遗这次任务,就是拿到这个豪门的传家之宝——一只残缺的龙角。
谢遗闻言讶然,惊异道:“这个世界竟然有龙吗?”
“理论上是没有的。”白白道,“所以龙角也不该是这个世界能有的东西。”
谢遗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白白想了想,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宿主是个古代人,猜想他可能是不太适应现代的一切,软绵绵地安慰道:“其实现代社会也很好的,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呢……”
它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天上说到地下,又从地下说到海里……巴拉巴拉,也不管谢遗听懂了没有。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白白受了惊,下意识就往自家宿主大大的身上钻,挪到一半意识到别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又心安理得地趴在床上。
那人走到床边,似乎是想要看一看谢遗身体恢复得如何了,一低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谢遗望着他,因不清楚这人的身份,没有贸然出声,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他穿着一身样式怪异的衣裳,身量很高,却有着一种近似女子的美貌。长睫之下的眼睛是幽柔的茶褐色,被架在鼻梁之上的金属框中嵌着的剔透的水晶片挡住了,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丝优雅矜高的气息。
于谢遗而言,最奇异的应当是他的头发。
半长不短,有着蓬松的弧度,在阳光下溅起金色的光彩。
怪异。
却又不容人忽视的美丽。
最后还是白白先出声,提醒谢遗:“这个是大夫,不过现在该叫医生。”
谢遗从善如流,“医生。”
就看见眼前人愉悦地弯起了眉眼,轻轻笑了一下,一丝如猫的媚态轻浮地流泻出来。
“原来醒了啊。”他开口,是一种完全不似大夫该有的优雅而慵懒的腔调,“醒的真早。”
他微微弯下腰去,替谢遗检查身体。
谢遗瞥见了他胸口铭牌上的字迹。
左明远。
应当是他的名字。
“……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恢复得好,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左明远说到这,站了起来,他眉梢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听说你是做手模的?可惜,以后怕是做不成了。”
他口中说着“可惜”,语气却不带一丝遗憾,映着他眉梢的笑,甚至几近刻薄。
可是谢遗只是垂下眼帘,极平静地说了一声:“谢谢医生。”
青年雪白的面孔上,长长的睫羽倏忽颤抖了一下,像是什么黑色翅膀的蝴蝶,极轻极快地在左明远的心上擦过,容不得抓住便已经消失不见。
左明远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又忽然觉得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憋闷,悻悻道:“不过你放心,违约金会有人帮你付的,总不至于让你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