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妃色的唇瓣翕动着,像是将那个名字于唇齿间细细咬过品味再三, 才舌尖打滑一般吐了出来:“谢遗。”
“嗯?”谢遗茫然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下文。
祁瑾年雪白的面孔上, 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噬尽了所有的光,有一种幽暗难明的情绪,在其中浮现:“刚刚走的那个人,就是谢遗的朋友吗?”
“……她就是谢遗喜欢的人吗?”
他的声音太低了,余下的半句话,被汽车驶过带起的烟尘盖住,谢遗没有听清。
因而青年微笑着,说:“是。”
果然,弄脏了呢——祁瑾年这样想。
“我给过谢遗机会了。”少年看着他,目光柔和缱绻,声音低哑而优雅,却有隐隐的险恶蕴藏其间,“可是,你为什么不珍惜呢?”
“什么?”谢遗不解地看着他。
祁瑾年一点一点弯起了唇角,他像是在笑,可是眼眸却是刺骨的寒凉。他说:“我给你的机会啊,为什么不珍惜呢?”话到末尾,声音低了下去,竟显得有些委屈。
谢遗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遗知道祁瑾年是有些精神上的疾病的,也就是所谓的“心疾”,他猜测祁瑾年可能是犯病了。
没等谢遗开口,祁瑾年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谢遗道:“台秋烟。”
台秋烟。
祁瑾年将这个名字无声地念了两遍,舌尖一卷,吞咽下腹。他笑了,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带上了些愉悦的意味在其中:“我知道了。”
谢遗看着他,眸中蕴着困惑。
“我不会生气的……我永远不会生谢遗的气。”祁瑾年缓缓放轻了自己握着谢遗手腕的手的力气,他笑着说,“错的不是谢遗。”
他松开了谢遗的手,轻声道:“再见。”
谢遗一头雾水,顺着祁瑾年的意思,也说了一声“再见”。
祁瑾年站在原地,目送谢遗离开。
许久,一声叹息,幽幽地从唇瓣中吐出,消融在黑暗里——
“谢遗,你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呢?”
……
祁瑾之和台秋烟订婚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谢遗正在上次去过的咖啡厅里,买一份黑森林拿破仑蛋糕。他确实非常喜欢这个口味,上次与台秋烟分别后,经常光顾这里。
付完账,出门的时候,被三五个人拦住了。为首的人笑得凶神恶煞:“谢先生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谢遗认识这个人,因而也知道对方找上来所为何事。只是……
“我没有躲。”他道。
谢遗确实没有躲着他们,至于为什么他们直到现在才找上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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