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遗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傅宸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眉。
外人不知, 他是知道鲛珠的来历的。
前朝哀帝时, 东瀛献上此物,言是从一个半人半鱼的少女的腹中刨得。当时天机谷初代谷主东陵散人首次入宫,见到鲛珠后大呼此物不详,却无人肯信。
不出一年,哀帝驾崩。
后灵帝即位, 又过三年, 国破。
此后便是长达整整十年的割据战乱,直到本朝高祖统一天下。
傅宸问:“先生当真如此需要此物?”
“非得不可。”谢遗面容冷凝, 声音难得的坚定。
傅宸捏着扇柄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又低声问道:“若是我言, 此物不详呢?”
他说这话之时, 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眼前人。
只看见谢遗眼皮微闪, 森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
“纵使不详, 我亦势在必得。”他声音微冷,如高山雪。
……
昨夜落了一场雨,洞庭湖上雾重云湿, 游船寥寥。
谢遗跪坐在柔软堆叠的垫子上, 轻轻揭开了金兽香炉的盖子, 朝里面添了些香料。
少年审视的目光终于从他的身上抽离,投向了他的身后,透过雕花精美的窗可看见一片澄澈宁远的浩渺湖波,远处湖岸瘦成细细的一线,隔开了水和天。
“这里离岸很远。”少年如是低语。
谢遗垂首意味不明地一笑:“大人邀我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
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不到三天的功夫,今早微生子羽今就邀请他前来游湖。
这样的天气,游湖?
谢遗心知想必是微生子羽察觉了什么,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又或者,仅仅是想要试探一下他?
微生子羽微扬着下巴,目光冰冷而倨傲,却是问道:“季沧云的死,你一点也不知情?”
谢遗道:“我知晓的已经尽数告诉大人了,大人还想问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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