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浮动着谢遗常用的幽伽香的气息,在这一刻牵扯出一丝几近奢靡的旖旎来。
微生子羽到底还是年轻,见状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一向冷肃庄严的面孔终于出现了裂痕,浮现了一丝赧然之色。
“……枕花魁?”他轻轻喊了谢遗一声,目光落在了谢遗的脸上,没有再朝下看。
谢遗显然是不悦的,眉眼冷然,如覆霜雪。
他也回望向微生子羽,声音是恰到好处的微愠:“微生大人这是……”
尾音微扬,带着几分质询的意味。
微生子羽难得有些窘迫,被这话问的一噎,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才缓缓道:“我听闻你回来了,便过来看看。”微微一顿,目光又忽然凌厉起来,“你是如何回来的?”
谢遗闻言,不禁轻轻眨了下眼睛,唇角似笑非笑地扬起,道:“我亦有一问……昨日我落湖,其中可有您的手笔?”
微生子羽按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眉眼也冷了下来,神情透出些微尖锐的逼迫意味,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回来的!”
“自然是被人救了。”谢遗道,“你不愿救我,又何必关心谁愿意救我?”
谢遗说这话时神情淡淡,然而微生子羽却生生从中听出了些嘲弄的意思。
“若是此事和季沧云的死有关?”
谢遗反问道:“即便是和季沧云的死有关又如何?难道我便应该活活叫水淹死吗?”
微生子羽一怔,道:“昨日是我的疏忽。”他口中说着疏忽二字,态度却仍是冷硬。
谢遗眼帘垂落,话里话外仍是遮掩不去的嘲讽,道:“大人又何必这样说呢?您既然对我心生怀疑,那么无论我说什么,您也不会相信。”
微生子羽正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见了门外有人惊慌失措地喊他:“大人!”
他拧眉瞥了谢遗一眼,问的却是门外的人,“何事?”
那人语气匆忙慌张:“方才,方才听人通传说……王爷遇刺了。”
微生子羽脸色一变,问道:“你说什么?”
门外那人又重复了一遍:“王爷方才遇刺了,受了伤。”
微生子羽心知亲王遇刺一事可大可小,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思和谢遗继续纠缠下去,道了一句“告辞”,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他出了花楼,一面匆忙地朝齐王下榻的行馆而去,一面不忘问手下情况如何。
“……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属下不知,只是听闻王爷很是生气……”
“还能生气,看来是伤得不重。”微生子羽又问,“刺客可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