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大致知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心里有了底,也少了些惶恐不安,稳了稳心神朝着微生子羽行礼。
“你去看看他的伤。”
听见微生子羽这样讲,太医心道果然,他走上前去,他正要请青年伸出手诊脉,就看见那人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单薄的胸膛来。
他肌肤白皙地给人以一种透明的错觉,被水牢中暗淡的火光一照,仿佛要晕出一层微弱柔软的白光,只觉得细腻如瓷,自生光彩。然而这般雪白的肌肤之上,却横陈着几个颜色殷红的血点,刺人眼睛。
太医一见那心口处几个血点,面色不由大变,“这是……”
“有劳您。”谢遗顿了顿,解释道,“这是金针过穴之术。”
太医在听见“金针过穴”四字时,不由瞳孔一缩,骇然道:“金针可是留在体内的吗?”
“约莫如此。”
太医颤颤巍巍看向微生子羽,在得了他的首肯后,才敢伸手去碰谢遗身上的血点。
手指触碰到谢遗的肌肤,只觉得指尖一片冰凉柔软,令人心神微荡。他定了定神,按在伤处的手指逐渐加重了力道,终于隔着肌肤感受到了底下深埋的金针。
他见谢遗深深蹙起了眉,不由问道:“可是疼痛?”
“无时不在疼痛。”谢遗道,“只是动作起来,要更为疼痛些,被按压穴道,还要更疼。”所以他在谢忌那里大半时间都在休息,鲜少活动。
太医心里有了个大概,又查探了他的脉象,询问了内力在体内行走的情况,才向微生子羽禀告:“这等手段实在是世间罕见,下手之人想必医术精绝,便是某也不敢说能安全取出所有金针。”
微生子羽沉吟片刻,挥手令人送太医离开。
“谢忌手上有如此医术精绝之人,便是我也不免身受其害,”谢遗仰头对上微生子羽的双眸,道,“想必这种香料对那人而言,想要配制也并不困难。”
微生子羽久久不语。
谢遗抿了抿唇,道:“只是你仍旧不肯信我。”
“我确实是不信。”微生子羽道,“单是你隐瞒身份,委屈求全,扮作女妓隐藏于楼中一事,便解释不通。”
谢遗听他提起旧事,也不免生出些尴尬之意,这事确实是难以解释。他本意是借那身份拿到鲛珠,再用谢遗的身份推出一位一统武林之人,谁知道后续生出那许多变故。
只是这事,想要同微生子羽解释也实在是困难,纵然解释,微生子羽若是不肯信也还是枉然。
微生子羽在原地站了半晌,始终等不来谢遗的解释,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