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附近有不少柱子,这些柱子的存在使得长枪的使用颇受限制。靠着地形的变化,刘杰轩暂时稳住了阵脚。但城墙下面的局面却越来越麻烦了。城墙下的战场更为开阔,官军的人数优势更好用,而一旦他们突入了城门洞,关上了城门,后面的事情就困难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几个骑兵从东边冲了过来,直接从官军的背后杀了出来,这几个骑兵人数虽然不多这一番突袭杀死的人员也不过三四个,但是突如其来的打击却还是让下面的官军暂时陷入了混乱。
这几个骑兵冲过去之后,又立刻转过头来,做出要再次冲过来的样子。虽然没有真的再次冲上去,却也让官兵们一时间不敢冲上来。
但在城墙上,那个军官将刘杰轩等人都赶进了城楼之后,并没有冲进城楼和刘杰轩死磕,而是让二十多人拿着长枪堵住城楼的出口,便带着剩下的几十人从楼梯上杀了下去。几乎也在同时,胡一刀也带着三十多人从地面上的那些官军的背后杀了过来。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双方纠缠在一起,一层官军,一层革命军,又是一层官军,又是一层革命军,大家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这种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局面其实对双方都有有利的一面,对于官军来说,这种局面就增加了兵力的接触面,便于他们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对于革命军一方来说,这种混战使得大家的阵型都散乱不堪,这样的乱战对于他们这些优选出来的精锐更有利。
刘杰轩和党守义都被堵在城楼中冲不出去,党守义倒还好,他还能射箭,还能从城楼上支援下面的作战,但是刘杰轩的箭术相比党守义就很是一般了,甚至就是和一般的弓箭手比,除了能拉开更强的弓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偏偏这里却又没有什么需要他才拉得开的强弓。
刘杰轩想了想,便叫上了几个人,便走到城楼的另一边。他往下面探头看了看,下面好像没人,他便将刀子咬在嘴里,跳到檐角上,然后双手攀住檐角,向下一荡,便轻轻地跳到了地上。在他后面,几个士兵也如法炮制下到了城墙上。刘杰轩朝他们做个手势让他们从另一边摸过去,自己将刀拿在手里,便从城楼的右边绕了过去,突然从那些堵住门的长枪兵的左侧冲了过来,赶在那些长枪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起一刀,便劈倒了一个,那些长枪兵的注意力顿时都被他吸引住了,几只长枪调转过来向他刺过来,刘杰轩向后一跳,躲过了这几枪。也就在这时候,那几个士兵却从这些长枪手的背后杀了出来。一下子又砍倒了好几个。这时候,党守义也带着其他人从城楼中冲了出来,那些堵门的长枪兵顿时乱作一团,阵型一乱,几乎只是一眨眼功夫,就被杀了个精光。
刘杰轩带着人杀光了这些长枪兵,他也顾不得休息,便让手下的士兵都换上那些人的长枪,然后沿着楼梯,又朝着城下冲杀过去。
这时候,城下的局面对于革命军已经渐渐不太乐观了,毕竟官军人更多,装备也更好。贺掌旗已经被砍了一刀,只是躲得快,伤得不算太重,胡一刀的腿上也中了一箭。若是局面再僵持一小会儿,只怕革命军便要战败了。但就在这时候,刘杰轩却带着二十来人杀了下来,顿时又将局面扭转了回去,而这时候,城外的骑兵的马蹄声已经清楚的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那个官军的军官还不肯放弃,他带着几个人,猛地向着城门冲去。贺掌旗挥着大刀拦住他,这位军官大喝一声“杀贼!”不顾自身的防守,双手持刀用尽全身力气,拼死一刀向着贺掌旗劈过去。贺掌旗横刀挡住,却被他劈得向后倒退了一步。这军官逼近过来又是暴喝“杀贼!”同时又是一刀,依旧是照头劈下。贺掌旗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托着刀背挡住,但又被他劈得倒退了一步。这个军官不断地大声呵斥着“杀贼!杀贼!杀贼……”同时一刀又一刀的便如打铁一般砸在贺掌旗的刀上。他就像是抡着一柄大锤一样,将贺掌旗砸得步步后退。贺掌旗在此前的战斗中,左手肩膀上中了一刀,刚刚抽空用三角布带扎上了。但此时连续的发力格挡,却让伤口又一次崩裂开来,鲜血顿时染红了半只胳膊。在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下,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终于那个军官又是一刀劈来的时候,贺掌旗双手架住,脚却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个军官又是一刀劈下来,贺掌旗就地一滚。那一刀就劈在他身边的地面上,劈得火星四溅。
那军官顺势一脚,踢在贺掌旗的肋部,踢得贺掌旗差点晕过去,然后他高高的举起刀,便要一刀劈下来。但就在此时,一匹战马从城门洞外面直冲过来,马上的骑兵将手中的长枪向着那个军官直刺过来。那军官一闪,躲开了这一刺,但却被另一匹直冲过来的战马撞上,一下子被撞飞出去好几丈远,手中的刀也飞出去好远。那个军官还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紧接着一匹马便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骑兵的出现顿时便让剩下的官军崩溃了,他们叫喊着四处奔逃。
贺掌旗爬了起来,走到那个军官跟前,刘杰轩也走了过来。他们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这个军官,看到他的胸口上有两个大大的马蹄印,那里明显的凹进去了一块——显然他的肋骨已经断了。那个军官还没有死,大口大口的血从那个军官的嘴里涌了出来,但他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真是个好汉!掌旗,刚才你差点就完蛋了。”刘杰轩道,“也不知道他在说啥呢?”
“我知道,”贺掌旗道,“他在说‘杀贼’。”
刘杰轩听了,摇了摇头道“真是硬汉子!只可惜,也是个糊涂虫,他没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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