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说完, 祝寻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声线仍藏着一丝的颤抖, “……喻言。”
“前辈?”
祝寻强忍住心头情绪, 扯出一抹笑容,“你把你的玉佩,还有灵器再给我看看, 好不好?”
“哦,好。”喻言察觉出他的情绪怪异, 又看见身后的宁越之也一脸正色,忙不迭地从自己的纳灵袋中拿出这两件物品。
祝寻握了握拳头, 故作镇定地接过。一件是初见喻言时,在他房间桌角上的玉佩,而另外一件就是他用过几次的银色弓/弩。
这两件东西, 他现在都记得。前者不必多说,而后者是兄弟两人专用的弓/弩,当年祝鹤龄亲手打造的。他的黑色弓/弩名为乌匪,祝澈的银色弓/弩名为吟霜。
祝寻将弓/弩翻开,底下果然写了两个小字——吟霜。
“……果然。”祝寻合了合眼眸,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复杂,“太、太好了。”
“前辈,什么太好了?”喻言心中微动,问话,“你没事吧?”
祝寻垂眸,胡乱擦掉眼泪,忽然紧紧拥住喻言,声线更紧,“喻言,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我和你说,我以前有个亲弟弟叫做祝澈,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
又或许,你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祝寻欲言又止,有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可令他意外地是,喻言却忽然反过来抚了抚他的背,轻声应话。
“我知道。”
“在溪岭的时候,我连续几天也梦到了很多。”
祝寻和宁越之听见这话,皆是一愣。祝寻松开他,忽然想起一事,不可置信地问话,“那日你说你睡不着……”
喻言明白他的未尽之意,点了点头。
在溪岭的几日,他总是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境。梦里面他叫祝澈,而他的兄长叫做祝寻,从小爱他护他。
溪岭的后山树林,兄长陪着他捉野鸡、陪着他捕鱼,再然后跑到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领地生火烧烤。
他的符纸术法是兄长教的,他的弓/弩射击是兄长教的。兄长从未缺席过他生命里的任何一个环节,直到生命的最后。再后来有人抓住他,让失了智的兄长亲手将长剑刺入他的体内。
他的灵魂漂浮着半空中,看着兄长抱着自己冷却的身体,听从自己的话——硬生生停下对尸/体鬼魂的控制,宁愿遭受冤魂吞噬身躯,也不愿再多伤一个普通人。
再然后,周围的诡气越来越多,他的神智和灵魂也就跟着消散了。
醒来后,梦也就跟着没了。
喻言看着朦胧的晨色,发愣了好久,才从那个梦境中挣脱出来。从记事起,他的人生便有迹可循。他叫喻言,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在身边。他的玉佩是师父给的,弓/弩也是师父给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祝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