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则让萧楚奕眉头紧锁。
倒不是担心,而是纯然的厌恶与嫌弃。
针对他那个还素未谋面的萧家大哥。
这也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
沈碧霄这个人
盛予航的话拉回了萧楚奕的注意力,他等到对方的视线落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接着说下去: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什么精神有问题?萧楚奕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性格很阴沉,很喜欢玩弄周围的同学。再粗俗点来说他的癖好很特别,有点受虐狂的潜质,喜欢戏弄别人更喜欢别人攻击自己。那个年纪的乖学生看到那些半路打劫不怀好意的小混混,要么害怕要么跑,只有他一直在故意挑衅他们,逼他们对自己动手,表情很疯。
盛予航斟酌着说道:这种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很危险,硬碰硬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拖着人同归于尽。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萧楚奕有些意外,定定地看了盛予航片刻。
一直看到后者都忍不住投来疑问的视线。
萧楚奕忽的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记得沈碧霄?
盛予航很想当机立断地回答不认识,但萧楚奕不如小侄子那么好糊弄。
而且他前脚才做了特别的提醒,再这么答反而显得很傻缺。
第一次见的时候确实没想起来,那时候他看起来还挺正常的。盛予航无奈地点头,后来回去之后就想起来了,那种神经病给人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不过我不太想跟他接触,太麻烦了。
萧楚奕深有同感的点头
沈碧霄这人就是个变态,脑回路之诡异、心理之阴暗,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能让盛予航这种礼貌青年都用上神经病这个词的,显然是真的从一开始就病得不清了。
所以盛予航是记得沈碧霄,但是不喜欢对方?
他就说正常人眼光应该没那么瞎么。
而且之前在会所那次,盛予航果然也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萧楚奕心头顿时生出一点暖流。
像是独自跋涉了千万里之后终于看到旅伴的感动。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那么讨厌沈碧霄的。
只要大家都讨厌沈碧霄,那么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萧楚奕看向盛予航,满脸都是真诚的感动:盛总,你真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爱情都是从发卡开始的(bu)
第28章
沈家
沈碧霄一脸烦躁地推开家门的时候,楼下客厅里正传来一阵争吵声,带着暴怒的训斥。
他皱起眉,听出那是他父亲的声音,不由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一眼。
沈父和邵女士正在站在厨房门口,一个满脸的怒气,一个表情瑟缩有些害怕。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和瓷碗的碎片。
家里两个保姆正缩在一边的角落里,动也不敢动,全都低着头缩着脖子,试图伪装自己并不存在。
这不大寻常。
这一家子的关系都淡漠得很,沈碧霄从大学起就很少回家,他上次同时见到父母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就算见了面,话也说不上几句,便没了交流的兴趣。
沈父是个工作狂,平日里对沈碧霄这个亲儿子都不怎么上心过问,最近公司正处于重要阶段,更是连家都少回。
按照过去的经验来看,这个时间段里,他连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更别提特地回来跟妻子吵架了。
他们根本没什么架可吵。
沈父跟妻子结婚是个意外,就算曾经有过一点感情也早就被时间冲淡了。
不过沈父并没有出去乱搞的恶习,他的真爱就只有工作,对待妻子也维持着面子上的体面,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可插手公司事务。
除此以外,无论妻子是出去跟人喝花酒还是跟人打架,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事一概不管。
过往的相处之中,沈父也鲜少对妻子表现出问责的态度,只有毫不在意的淡漠。
因此眼前的这一场景足以排得上沈家历年大事件前十号了。
沈碧霄停下脚步,多听了两句争吵的内容,很快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沈父原本是准备去跟某个早就谈好的合作对象签合同的,结果车刚开到半路,就听到对面老总的秘书打电话来通知合作告吹。
合作对象是圈内老人了,名声和信誉都不差,是出了名的公事公办,这突然撤销合同签订的消息本就透着不同寻常。
这份合同对沈氏未来意义非凡,沈父不愿轻易放弃,便辗转打听到了消息。
原来是他的妻子得罪了对方。
根据一些过往传闻来看,对方连害得自己险些破产的竞争对手都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不至于为了一些小事而做出这种对两方都没好处的事来。
显然邵女士把对方得罪得不轻。
沈父压根就不愿再费力深想,今天的行程因此全部告吹,他空闲出一点时间就冲回了家对着妻子兴师问罪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去招惹姓顾的!再多的闲话不要带出门去!还是说你脑子是草履虫做的,这点事都记不住?沈父冷声嘲讽道,听别人吹捧多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什么人也不看看就敢上去碰瓷,我警告你,我当初能让你变成了沈夫人,明天就能让你变成垃圾场里要饭的!
邵女士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脸色惨白一片甚至在泛青,闻言更是摇摇欲坠。
但也因为那些话,她不得不出言为自己辩解,她捂着红肿的侧脸,嘴唇哆嗦着:我、我真的没想到是她我本来、我本来想要教训那个姓萧的,谁知道他们竟然认识
那么大个活人你都看不到吗?沈父并没有因此缓下怒气,天天教训这个教训那个的,有一天消停的吗?!
沈父压根不在意她口中的姓萧的是谁,他看到的只有结果,只有邵女士的行为给他的公司带来的损失。
邵女士顿生出许多委屈,眼泪便顺着眼角滑出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吼道:我要是不教训那个姓萧的,你们沈家就要绝后了!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勾引我们碧霄,把他魂都勾没了,家也不回了公司的事也不管了,我怎么不该教训他了!
沈父眉头紧锁着,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
原本停在那里的沈碧霄早已没了踪影,回应他探究的视线的只有楼上轰然的关门声。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沈碧霄早就没了兴趣,也就是在邵女士提及萧楚奕的时候,他的脚步才顿了顿。
但他并没有回头去为母亲辩解的想法,在他看来,母亲确实是碍手碍脚的存在,搞砸了事被教训也是应该的。
至于起因源于何处、何人,那都与他无关。
沈碧霄的注意力早就被萧楚奕填满了。
一关上房门,他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还有鼻梁。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一想起那个巷子里萧楚奕淡漠的脸和狠戾的动作,他就条件反射地觉得鼻梁和身上各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狠,太狠了。
萧楚奕下手狠得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偏偏还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单方面殴打似的,专挑着又痛又不易留下痕迹的地方打。
直到最后沈碧霄爬都爬不起来,却还能勉力保持着最后的体面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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