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学生体质不太好,加上有点受凉,所以才会承受不住,直接昏倒。
不过这也只是看着吓人,稍微休息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既然学生没什么大碍,老师们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
其他老师打听过情况之后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但萧楚奕的麻烦就找上了门。
隔天就是晚会表演,而出事的学生恰好就是表演人员之一。
要重新报上节目根本来不及,直接撤掉又会影响整个流程,再加上一群学生满脸的失望,负责这件事的学生便找上了萧楚奕。
看到人群里眼神躲闪的程思嘉和满脸挣扎愧疚的安子月,再看看冲在最前面满脸都写着真诚的盛绛河,萧楚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群学生试图把他坑上台。
好歹也相处了小几个月的时间,班上学生也大多知道萧老师最怕麻烦。
学校里开展的课余活动,但凡能找到空子偷懒的,必然都看不到萧老师的影子。
再换句话来说,纵然他长着一张引人注目的脸,但他永远也都是那个坐在台下鼓掌的人。
更多的时候,他可能连鼓掌都懒得鼓。
恰巧这个班的学生大多数也随了这个班主任,佛得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大爷,平时打架闹事一个个毫不含糊,要让他们上台表演却比杀了他们还难。
少有的几个拥有强烈表现欲的,表演也大多惨不忍睹。
虽然他们自己没兴趣,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让自己的班级在全校面前丢人现眼。
这时候天降救星盛绛河就闪亮登场了。
萧老师会弹钢琴,而且他肯定没参加教师组的节目,作为班主任替补加入本班级的节目也无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好看,说不定光凭脸就能赢下大奖。
还能顺便报最近的作业之仇,一箭多雕,堪称完美的计划。
盛绛河说得信誓旦旦,其他几人也唯恐天下不乱,跟着起哄,于是这个坑师计划就这么诞生了。
在萧楚奕沉静的注视之下,这群学生最终还是没抵抗得住,一五一十交代了作案动机和道具。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旁听的老师纷纷投来惊叹的目光,还隐隐含着几分期待和雀跃,看起来兴奋程度并不比这群喜欢搞事的学生少。
也就是考虑到身份问题,他们才咳嗽了两声,硬生生止住了自己过分直白的视线。
一时间,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个不停。
萧楚奕被看得头皮发麻,对于这个真相也哭笑不得,还有几分心累。
出门带脑子了吗?萧楚奕换了一只手支撑着下巴,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面带浅笑地看着这些学生,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胆子不小啊。
又不会真的有事,我们才不会那么傻呢。有人小声嘀咕道。
就是啊,我们本来还打算让他装晕呢,这不是怕你看出来吗。
我妈妈是医生,我有特地问过她的,绝对不会有事地。
睡一觉就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上次检讨写得开心吗?萧楚奕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主谋们纷纷闭上了嘴,一个个飞快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检讨翻倍,假期结束后给我交上来。萧楚奕冷下脸色,交不上来的,我就亲自上门拜访了,还有期末考试直接不及格。
学生们脸色有些不忿,但听到后半句又瑟缩了回去,不敢回嘴。
旁边的陆老师探过头来为他们说情:萧老师,没必要这么狠吧,开个玩笑而已嘛,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好了,他们也没有恶意。
学生们连连点头,感激地看向陆老师。
如果你们只是装晕,那就只是一件小事。萧楚奕扫了他们一眼,神情淡淡,但也多少缓和下来,有些叹息,但是,绝对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还好这次是没什么事,万一出事怎么办?
陆老师一愣,不由闭上了嘴。
学生们也怔了怔,慢慢反应过来,羞愧而不安地低下了头。
萧楚奕敲了敲桌面,再次重复道:假期后给我交检讨,有问题吗?
学生们闷闷地应了一声。
等到一群学生垂头丧气地出门,陆老师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声:那明天的节目怎么办?需要我去跟沈老师说一声撤掉吗?
陆老师刚进校不久,是七班的副班主任,平时也会负责一些班级事务。
早在萧楚奕来之前,她也跟着前任班主任一起管理班级,之前萧楚奕住院的时候,班上就是她在代管。
只是她性子软,镇不住场子,也时常为那些精力旺盛的学生而感到头疼。
因此但凡有萧楚奕在场,她总是习惯性地去征求他的意见。
萧楚奕顿了顿,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用了。好歹也是他们谋划这么久的计划,也快放假了,就随他们吧。
陆老师瞄了萧楚奕好几眼,小声提议道:那我去跟沈老师说一下吧。
萧楚奕冲她笑笑:那就麻烦你了,陆老师。
陆老师点了点头,抱着教案朝他点点头:那那我先去上课了。
说完,也不等回应,她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她才放缓了脚步,捏了捏自己通红滚烫的耳根,低着头慢慢走向教室。
办公室里,坐在另一侧的男老师嗖得窜过来,冲萧楚奕挤了挤眼睛:哎,萧老师,你感觉如何啊?
萧楚奕不解:什么感觉?
男老师捅了捅他的胳膊,挤眉弄眼地朝门外示意:就是陆老师啊。
萧楚奕纳闷道:陆老师怎么了?
男老师盯着萧楚奕看了片刻,确定他脸上的茫然并不是装出来的,顿时大为惊诧。
喂喂,你不会是真不知道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男老师摇头叹息,明示道,陆老师对你有意思,你没看出来吗?
萧楚奕怔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
晚上回去之后,盛绛河就拖着忙工作的小叔进了卫生间,压着声音跟他撒娇。
小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我就要死了啊!盛绛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就要往小叔身上蹭,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盛予航颇为嫌弃地用指尖抵着小侄子的额头将他推远。
你又闯什么祸了?盛予航问道,跟萧老师有关系?
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盛绛河捂着脸嚎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蹲到了角落的位置,低头种蘑菇,一边低声讷讷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回来的路上,萧楚奕几乎都没跟他说话,铁了心要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盛绛河本来已经逐渐有些依赖他,头一回见到他这么冷淡的态度,也不由有些发慌。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对此感到很忐忑,很害怕萧楚奕从此对他有了意见,就不理他了。
难怪他今天好像不高兴。盛予航了然,你作死,然后让你写检讨,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萧老师真的很生气啊,回来都不跟我说话,我总觉得半夜就要被他暗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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