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了有一分钟,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在颤抖。
沈安终于打破了沉默,看着别处艰难的问道,“你,还好吗?”
江窈紧张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松动,眼泪便决堤般涌出,她压抑的点头,伸手想触碰沈安,却被对方躲开了。
江窈像触电般收回手一个劲地道歉。
沈安有些后悔自己的反应,轻轻地抱住她。
“都是我的错。”
江窈回抱沈安,颤抖着声音问,“你还,要我吗?”
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天深夜,餮足的季远野终于想起了他,放开他的时候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他连滚带爬的跑出酒店,直到精疲力尽,才跌坐在路上大哭起来。
看着江窈被凌辱的时候,他感到深深的恐惧,不明白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能做出这种事。而当江窈无助的叫喊声传来的时候,他只想破口大骂,想报警,想要季远野不得好死。
但冷静下来后,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意外里他并不是受害人,他曾经跟别人炫耀的话变成了无数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提醒自己是帮凶的事实。
酒店开房的人是他,如果事情闹大了,谁都没有好下场。
下学期就要高三了,绝对不能这时候被退学!
一整个周日他都浑浑噩噩地待在家里,每当门口出现脚步声,他都如惊弓之鸟般捂着头一个劲说不知道。
可是一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为江窈出了什么事,却不敢发消息询问情况,怕看见信息的人并不是她。
周一他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等江窈,怕看不见她,又怕她远远地看见自己就躲开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遭受了那种事的江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还要我吗?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沈安深刻意识到自己在江窈心中的重要性,自私的本性让他更加有恃无恐。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为自己找借口,压抑了过长时间的恐惧因为这句话而瓦解,他很快调转了矛头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江窈招惹季远野的业障。
当他开始觉得自己占据了道德上风,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也有了底气。
“你报警了吗?”
江窈摇头,她不知道去争取什么权益,觉得遭了罪就只能认了,一心想着沈安怎么看自己,只要他在就什么都还是好的。
沈安见她那样,稍微放心了些,又柔着声哄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江窈惊讶的看着沈安,极力去解读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是告诉自己他不怪她,还是让她不要怪季远野?
沈安见她摇摆不定,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抱着江窈的双手加重了力道。
“我很怕,你被人指指点点的。”
江窈闻言,身心骤然放松下来,只觉得这几天承担的一切都崩溃了,把脸埋在沈安胸口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心里所有压抑都释放出来,一颗心恨不得立刻剖出来放在沈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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