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他无意一瞥,因为外头镜子里的光景皱了皱眉,而齐铭一转身,就着了道一般往外走了出去。
秦野不明白跟前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失神一般朝镜子堆里走,细细一想,约莫各人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
在他眼里,那些镜子里忽而变得空无一物,没有他也没有齐铭,至于那些胡乱排布的镜子会给齐铭带来点什么,他不清楚。
但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位队友拦下。
毕竟“同生死共患难”的游戏规则一起效,会很麻烦。
为了省掉这个麻烦,他得从根源解决问题,比如保证齐铭老实待着,别自己往坑里跳。
他试图把齐铭拉回来,可那人的脚一离开电梯,两边门即刻往中间合拢起来,不巧轮椅一边卡在了电梯门后,秦野眉心起川,毫不犹豫丢下那东西,起身往外出了电梯。
光怪陆离的碎镜好似排兵布阵立在周围,这个地方冷清地没有一个人,玩家们像是都凭空消失在了这里。
齐铭自诩会骗人心神,可只是望一眼,就被那镜子里的场景拉住了心思。
等他走到其中一面镜子前伸手恍神一碰,四下场景当即变了变,好似一场真到辨不清虚实的梦。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灯光昏黄,软沙发上靠了个人,正睡眼惺忪看他,面上一点笑意,很淡但不冷,也没咄咄逼人的势。
“看什么。”
“……秦野?”
“怎么,不认得了?”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在哪?”
对面的人膝上放了书,面前矮几隔着水果,生活气息浓厚,那熟悉声音有些好笑地回了一句:
“真行,我不认得,家也不认得了。”
齐铭几分错愕,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即便知道这个答案漏洞百出,他依旧很是配合地沉进去问了问:
“我们的?”
“不然?你还想跟哪个野男人一起住?”
屋子里氤氲,齐铭笑了声,觉得这话从这人嘴里出来还挺微妙。
“没了,就你一个野的够了。”
那点矛盾跟不和谐在不知不觉间消了下去,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齐铭顿顿,看着那黑发懒散的男人,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给抱吗,就一下。”
“你就这么点追求?”沙发上那位把书往边上一挪,眉眼带笑一手冲他展开,轻轻一招开了口,“来。”
齐铭顿一秒,抬脚就要靠过去,肩上却在这时候被人搭了住。
那记声音微沉,入耳唤起来几分清醒:
“走了,假的。”
秦野站在齐铭身后,出口四个字,直白且简洁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