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眯了眯眼,没说话。
“我现在知道,你一直以来真正对抗的应该是‘它’,”罗城一拉木仓栓,“咔嚓”一声在高楼天台上分外清脆响亮,“你看,要想别人信任你,你首先得以诚待人,是不是?”
司尘反问:“那你现在相信我了?”
罗城扛着木仓,抬脚跨上天台边缘,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站在烈烈风中好似一只随时会被吹下去的纸鹤。
他转头看向司尘,粲然一笑,说:“十之一二吧。”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向着高楼外跨出一步,姿态潇洒地纵身跳了下去!
司尘差点被他的动作搞得心脏停跳,暗骂一声“这世上竟然有比我还疯的疯子!”,便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追随着罗城的身影同样一跃而下。
风声呼啸,烈风迎面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猛烈的失重感让身体本能地感到紧张和不适。司尘眯着眼睛,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一只向他伸出的手,于是便也勉力伸手去抓。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
罗城睁开眼时还感到脑袋阵阵晕眩,果然“跳楼机”不是谁都可以玩的,盛瑢川的身体约摸有点儿恐高。
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只冰冰凉的手,又瘦又长,硬得像冰块。
罗城拄着巴/雷/特当拐杖,睁眼去瞧,只见司尘闭着眼睛站在他身边,脸色雪白,胸膛剧烈起伏着。
罗城晃了晃他的手,讲:“醒醒,好了。”
司尘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一句脏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看上去简直气得要七窍生烟了。
罗城难得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开始犯狗脾气,笑眯眯地说:“诶,消消气消消气,不至于不至于。”
司尘用力闭了闭眼,终是憋出无甚杀伤力的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罗城松开手,四下环视一圈,边看边说:“我有病,你有病,大家都有病,五十步就快别笑百步了吧。”
他们两人正站在一间病房里,房中没有灯光,只有狭窄天窗上泄露进来的一线月光,为这里添了些微蒙昧昏暗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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