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话可不能乱说。”徐放坐回凳子上,眼神挑衅,“有证据吗?”
顾徐没有。
车祸事件收尾很干净,没留下痕迹,即便知道事有蹊跷,警方也无法找到确凿证据。
徐放翘起二郎腿,脚尖点着,“没有证据的话就是诽谤,我可以告你。”
那股子儒雅没了,现在坐在这儿的,是个欠揍的傻逼。
李鱼问系统能不能黑了徐放的手机和电脑。
系统说不能,“目标的人生必须自己走,你可以看着他,陪着他,让他不走上歪路,但不能帮他走捷径。”
见顾徐不说话,徐放脸上重新挂上笑。
他拍了拍外甥的胳膊,“顾徐,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深渊救出来,是谁教你做人做事。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让舅舅寒心。”
顾徐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哪怕是在说“置于死地”的时候。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双目赤红,死咬着腮帮子,明显是在克制。
徐放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外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装也没意思,明天我会怕派律师过来,不签字可以,我会让你比现在更惨。”
说完,他一脚跨出去,经过时故意撞向顾徐的肩膀。
顾徐低头扶住桌面,耷拉着肩膀,嘴角噙着怪异地笑意,低声说:
“没有人从深渊出来,从来没有。”
这句话更像是男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声音很小,还是被李鱼捕获到了。
他皱眉思索着其中含义。
深渊指的什么,是顾徐曾经令人压抑痛苦的家庭环境,还是其他什么?
“顾先生,你没事吧?”李鱼伸手想扶一把,被避开了。
顾徐撑好拐杖,淡淡说了句,“回去。”
听声音一切如常,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男人眼底有种令人颤栗的情绪。
就像是,就像是常年被关押的困兽,终于冲破牢笼。
被常年的饥饿折磨的野兽,急需觅食。
回程途中,车内的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李鱼直觉,现在的顾徐很危险,他很担心,男人会在冲动之下找到徐放,两刀把人捅了。
这想法刚冒出来,系统就帮他预测出顾徐以此发展的未来人生。
他会坐牢,而腿伤因为得不到良好的医治,从此就瘸了。
牢房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按照顾徐的心性,他不会屈服,而是要努力攀爬到最高处。
而期间的经历,会将他打磨得更加嗜血和冷漠。
等减刑出来,他的人生已过大半,心也已经死得不成样。
这一类人,要么无所顾忌,无法无天。要么浑浑噩噩,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