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连忙出言道:“且慢,道友,先时是我不对,只是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
“误会?”
“正是。”付远连忙道,“我并非是有意闯入贵派道场,而是……”他此举不过是言语拖延时间,之前天地异变的时候,他已经传讯通知了王锋年。只要大师兄一赶到,筑基巅峰的王锋年对付这两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发现付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苏于霜对曹衍使了个眼色,男孩便要拽着他往前走。
“等等,等等!”付远忽然灵光一现,“是,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在清河坊听到有人打探贵派的消息。”
曹衍停下脚步,示意付远继续说。
发现曹衍似乎挺感兴趣,付远顿时大松一口气。这件事也不是他瞎说,只是当时听到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那是个女修,穿着黑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也看不清她的相貌。”
其实一开始付远并不知道那女修是在打探潇真派的事,那女修的原话是:“有没有见过一个蓝衣女人,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徒弟,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
因着瑶光派和潇真派在海边的冲突,面对这个一点也不熟的邻居,娄清也在情报上颇下了一番功夫。潇真派掌门新收了三个徒弟,两男一女,门中又加入一个长老。这些消息,娄清告诉了王锋年,王锋年又闲话一样说给了付远。
付远转念一想,三个徒弟一个是少年人,还有两个年纪尚小,和那坊市里的女修打探的,不是刚好吻合吗?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连忙道:“我回到派中,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我们两派之间虽然无甚交集,但同在离合山,当是同气联枝、存亡与共。有陌生的修士窥伺于贵派,我心中焦虑,一时冲动,就做下这等鲁莽之举,实在是惭愧。”
说着,脸上露出愧悔之色。演技之精湛,真是令人侧目。
曹衍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但有修士打探他们师徒行踪的事,他却直觉是真。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这个画风感觉很熟悉啊。”曹衍在神念中嘀咕,“小霜,你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若真是如此,就必须得回去通知师父了。”
付远见两人神色凝重,心中不由窃喜,难道自己蒙对了,那人真是潇真派的对头?
“两位,今次的确只是个意外,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如两位放我回去,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
“道友说哪里话。”苏于霜凉凉地看了付远一眼,“道友为我们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消息,我师兄妹二人心中感激,必得感谢道友。还请道友往山中一叙,全了我们这番心意才是。”
“这……”付远不由心中大恨,他当然不指望潇真派的弟子就这么放过他,只是师兄为何迟迟不到?
大概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天边亮起一道金光,正向这边急速飞来。只听王锋年的厉喝从云端传来:“师弟,我来助你!”
苏于霜冷哼一声,脚下架起一道蓝色遁光,飞至半空中,立刻便与王锋年斗在了一处。她如今乃是筑基四重的修为,境界上和王锋年差距甚大,两人缠斗起来,应对的却并不吃力。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苏于霜三法皆修,真气雄浑外。还有她乃是世家大小姐出身,虽然离家另拜师承,但并没有与家里断绝关系。家族给她的法器、丹药样样不落,论起身家来,应该是叶舒三个徒弟中最丰厚的那一个了。
而王锋年虽然是瑶光派掌门真传,却又如何能与门阀出身的苏于霜比土豪程度。此时见这小姑娘左一把飞剑,右一个法器,攻势凌厉又狠辣。光是应付这些法器,就让他有力不从心之感。
付远在地上看的着急,心中不由直犯嘀咕。不是说潇真派穷的响叮当吗?看苏于霜的架势,哪里像是个破落宗门弟子的模样。
曹衍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扯了扯付远身上的绳子:“好了,咱们走吧。放心吧,师父不会为难你,只是那个女修的事,需要你详细地描述一遍。”
“我师兄……”付远话还没说完,就听天上传来王锋年的惨叫,一蓬血雨洒落而下,看来是受伤了。
苏于霜并不打算下杀手,潇真派与瑶光派虽然结了梁子,但叶舒认为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要王锋年识趣退去,她自然不会穷追不舍。
王锋年却被打出了凶性,他初时也只是要教训潇真派的弟子,出一口恶气,如今却大感面上无光。最让他火大的乃是苏于霜的态度,女孩的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道友,我不欲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你还是早点退去吧。”
听听,听听,如此傲慢的姿态,王锋年怎能忍气吞声。他不由双眼赤红,喉中发出荷荷低笑:“不知死活,这就让你尝尝我真正的手段!”
苏于霜骤然察觉一阵危险袭来,她毫不犹豫,立刻驾驭遁光朝后急退。王锋年也是从口中吐出一团金红色的光芒,那光芒不同于付远毫无威慑力的攻击,挟裹着狂暴的力量,朝苏于霜直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