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喜欢喝酒,而且喜欢喝好酒。她兴头来了,不把自己喝醉是不会罢休的。而能够将叶舒都醉倒的美酒,不用问,必然价格高昂。
喝酒时的叶掌门很大方,一点也不在意那些被她喝下肚子的酒值多少灵石。喝醉时的叶掌门也很大方,最爱干的事就是一掷千金。
可是酒醒后的叶掌门……在接到长长的账单之后,就要心疼得大哭捶地了。
深知师父抠门的个性,劳心劳力的顾浚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喝酒。免得大醉一场之后,叶舒又要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低落三个月。
大师兄,你实在太不容易了,曹衍忍不住为顾浚鞠了一把同情泪。
“师父,既然比斗你已经赢了,就别喝了吧。”看叶舒的样子,现在还没喝醉,曹衍牢记师兄的嘱咐,趁机劝说道。
“一定是小浚要你来劝我的吧。”叶舒挑眉,“小衍,你们不用担心,你想想看,为师喝的是谁家的酒?”
“呃,云霄派的。”
“那周掌门会找我收钱吗?”
那当然不会了,周定恒还没小家子气到如此地步。
“所以……”叶舒一摊手,“大好的机会,不喝白不喝。”
曹衍转念一想,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嘛。难得能让师父松快一次,又不用自家出钱。他点点头:“师父说的是,那我再去让人多送点酒过来。”
“好孩子。”叶舒拍拍他的肩膀,“师父等着你,对了,千万别告诉你大师兄。”
顾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师弟给卖了,他正拿着一张精致的拜帖,面露疑惑。
“这是冲霄剑派的拜帖?”傅曲舟望着拜帖右下角的小印,“秦墨,此人是谁?”
冲霄剑派的弟子一贯低调,除了怪胎盛南浔,其他弟子很少有什么声名传出。
“恐怕是为了盛前辈来的。”顾浚放下拜帖,盛南浔是冲霄剑派此次法会领头的长老,派中的弟子听说他来了潇真派的居处,自然会上门来寻。只是还正儿八经地弄这么一个拜帖,不由让人略感怪异。
顾浚吩咐童子:“那位秦道友是在门外吗,你去将他迎进来吧。”
他和傅曲舟坐在大堂等候,原以为来人应该是个古板严肃的家伙,谁知跟在童子身后的,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黑袍长剑,典型的冲霄剑派弟子打扮,只是面上稚气未脱,配着那张板起来的小脸,看起来十分有趣。
“秦道友。”顾浚拱手道,“贫道顾浚,不知秦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秦墨满脸严肃:“叨扰了顾道友,贫道心中有愧。”他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脆,只是语调一本正经,仿佛念书似的,一板一眼,连丁点起伏都没有。
“贫道此来,乃是为了弊派盛真人。听说师叔上门来找贵派掌门切磋,师叔为人一贯不拘小节……”
顾浚听到这里,心想冲霄剑派倒是难得知礼,比起作风霸道的观澜派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谁知秦墨忽然顿住了,顾浚一愣,不由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秦墨面露紧张,口中喃喃低语:“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后面是什么来着?”
顾浚:“……”
“哦!”秦墨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转而又变回之前那副严肃的语调,“若有冒犯到贵派的地方,我冲霄剑派……”
然后,他又卡壳了。
困扰地在原地冥思苦想了半刻钟,秦墨实在想不起后面的内容,只能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团,展开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条,严肃地念道:“我冲霄剑派万分抱歉,还望贵派原宥。”
顾浚总算明白他说话的语气为什么如此奇怪了,敢情是照着纸条背下来的啊!
这么短的一段话,竟然还磕巴了三次,顾浚忍不住想到叶舒经常用来形容人的一个词。这个叫秦墨的,其实是个呆比吧……
呆比秦墨念完了纸条上的话,情不自禁舒了一口气,然后就眼巴巴地盯着顾浚。
顾浚抽了抽嘴角:“我明白了,盛前辈正在后院和家师喝酒,秦道友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