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忍不住看了看叶舒的车驾。叶仙师一直沉默不语,想来是对方人多势众,她也无法。
哼,曾显暗自冷笑,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那两个野道士果然不是自方的对手。
辜道人生性谨慎,听说了那个蓝衣女人的手段后,一气召来十几个同门,各个都有金丹期的修为。此等战力,在玄真教内也十分出众了。出得门去,轻易可以横扫几座城池。
“辜前辈。”曾显附耳过去,“那两个妖道就在第二辆车里。”
“撮尔小贼。”辜道人一甩拂尘,“诸位师弟,这就随贫道清理门户。”
那怪鸟率先冲了出去,飞至近前,车中传出一道淡淡的女声:“小浚。”
众人还不解是何意,却见一道剑芒闪过,怪鸟被干脆利落地分成了两半。
而这并不是结束,站在最前面的辜道人只觉得脖颈处一凉,眨眼间就身首异处。扑哧扑哧的鲜血喷溅声接连响起,车中人只一剑,就割了十余人的头颅。
“这宣吴洲的修士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叶舒觉得纳闷,好歹也是金丹修士,至少也能在顾浚手下走个几招才是。
她却是不知各中道理,宣吴洲灵气浑浊,本就不适宜修道。修士突破境界,大多是靠丹药堆出来的。根基不牢,法力不纯,修为也不精深。又因为此地三家独大,修士间攻伐甚少。只知欺压百姓,同道间斗法的经验也少的可怜。
她觉得轻松不已的事,看在众人眼中,只觉得惊骇莫名。
如这帮素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师,凡人无不是奉若神明。此时却被人一剑斩杀,看起来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怎么不教人惊诧。
曾显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玄真教的一众修士皆死,那道剑光却偏偏绕过了自己。
他慌忙跪伏在地,面上已是涕泪横流:“仙师,仙师您饶了我吧!小人该死,求仙师网开一面!”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余光中瞄到一双软靴走到他面前。叶舒的声音并无怒意,反而显得懒洋洋的:“别叫我仙师,我算不得什么仙人。”
“那,那……”曾显惴惴,“小人称呼您前辈?”
叶舒呵呵:“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后辈。”
曾显竭力抑制住抹汗的冲动:“那您的意思是……”
叶舒严肃地思考了片刻:“就叫我女王大人吧。”
☆、117|4.29|城
“事,事情就是这样。”曾显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叶舒。
只见蓝衣的女人满脸意兴阑珊,平淡无波地瞄了曾显一眼,却教他浑身直冒冷汗。
“这么说,这辜道人欲侵夺程家,是他自己贪心作祟,并没有其他高层修士的指使?”
“您有所不知。”曾显道,“辜道人与玄阳道宫的王长老是同一脉的师兄弟,齐长老既已身死,若辜道人真能把程家的灵香生意抢过来,教内的其他长老也不会多说什么。”
“况且玄真教内,同门之间勾心斗角乃是家常便饭。若有一人陨落,他留下的法宝丹药,名下庇护的势力,连侍妾徒弟都会被人瓜分干净,辜道人此举实属常态。”
程菀在一旁叹道:“他说的不错,若家父知道齐长老已然身故,必然会再寻一位长老依附。否则一时不慎,我程家就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当然,新寻的那位长老也不是白给人依附的,程家必然要奉上大量财富。相比起要钱还要命的辜道人,这种只要钱的都算是有良心的了。
曾显接着又说了玄真教做下的许多丧尽天良之事,借机敛财都只是小事,更有那些个拿百姓当奴隶使的,为了探寻上古秘府用散修的命来探路的,甚至还有拿活人修炼的。
明是仙教,其实早已沦为魔窟。
但就算是这样,玄真教在宣吴洲依旧有许多信徒。究其原因,乃是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虽然是玄真教是豺狼,至少也能在狮子扑来的时候亮一亮爪子。
叶舒暗自叹息,宣吴洲天灾不断,精怪众多,都是受此地灵气浑浊的影响。天地之气若不清灵,就会草不盛,木不旺,妖物肆虐。
她心中尚有一份隐忧,见顾浚走了过来,忙用神念传音道:“如何,小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