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下意识地想,自己在江湖上一向以快剑著称,普天下没有人的剑可以快过玉面公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惊人与残酷,江子安头一次体验到了绝望的感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剑芒就要收取自己的性命。
“我不与你切磋。”顾浚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是要杀你。”
“唉。”叶舒叹了口气。
江子安忽然感到眼前拂过一阵微带芬芳的清风,接着,他就惊诧莫名地看到,那道迅若流星的剑芒竟然被拦在了自己眉心三寸外。而拦住它的,是一只洁白纤细的手。
叶舒用指尖轻轻一捻,剑光就化为了点点星辰似的碎屑。她微微皱眉,顾浚怎么会如此鲁莽?就算眼前这个路人甲试图向自己示爱,但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下杀他。
发现叶舒竟然还柔声向那个碍眼的家伙道歉,顾浚原本就发闷的胸口更是狠狠抽紧了起来。他几乎抑制不住赌气的冲动,猛然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这是怎么了?
叶舒莫名其妙之下,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后脚追了出去。茶楼那边,因为方才的变故一片扰攘。离开了那里的灯火通明,附近的窄巷显得尤为安静。
叶舒一把扯住顾浚的袖子:“你到底怎么了?”
她自然看出顾浚是生气了,可是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神经大条如叶掌门,又怎么会料到,从她看到谢琰的画像开始,顾浚就不对劲了。
“我怎么了……”她听到了青年低沉的声音,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叶舒的背重重抵在了墙上。她被顾浚的双臂困住,火热的鼻息喷吐在唇瓣上,叶舒再傻,这会儿也觉得事情要遭。
我怎么了?顾浚想,我只是讨厌你的眼里有别人,讨厌你提到谢琰就表现得如此在意,哪怕那份在意是出于防备。讨厌那个姓江的看你的眼神,讨厌有人被你吸引。我想要你只看着我,想要只有我才能看着你。
但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说出口。
叶舒倒抽一口凉气,黑暗之中,顾浚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他们接过许多次吻,只有这一次,顾浚的吻狂暴又粗鲁,如同一只横冲直撞的兽,几乎要将叶舒吞进腹中。
她下意识地想推开顾浚,却被男人箍得更紧。像是要将叶舒揉进血肉之中,两人就此融为一体。
“师父……”喘.息的间隙,叶舒听到青年低声呢喃,“我爱你……”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化成了软泥,她不再抗拒,而是伸手环住青年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笨蛋,我也爱你。
☆、1城
远离喧嚣的城郊外,遥遥地还能看见京城内的通明灯火。守陵的士兵将长戟倚放在石墙上,揉动着略微酸痛的手臂:“今天可是灯节,我们还得在这个鬼地方守着。”
“怎么,你小子想娘子了?”他的同伴嘻笑道。
“你难道就不想?”士兵不满道,“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往三个月换一次防,如今都快半年了,难不成易参将打算就让弟兄们一直守陵?我们是神武军,可不是守墓人。”
“我从京里得到的消息,大将军又遭圣上斥责了。”同伴压低了声音,“易参将是圣上的人,你说会不会……”
“嘿,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士兵摆了摆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依旧忍不住道,“大将军与圣上不合,把易参将打发到皇陵喂蚊子,怎么一想,似乎也挺有道理。”
“但是我还听说了另一个传闻。”他的同伴神秘兮兮地道。
“什么传闻?”
“不是说皇陵里有镇压龙气的至宝嘛,圣上不放心大将军,所以让易参将所部拱卫皇陵,就算大将军想调动也没有办法。”
“嘁,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士兵一脸不信,“就这座破陵,能有什么至宝。无非也就是些陪葬品,大将军又不是摸金的。”
两人正闲谈着,士兵忽然怔了怔:“你觉不觉刚刚刮过去的那阵风有些奇怪?”
“一阵风罢了,有什么奇怪的。”
士兵想了想:“好像……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