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亲密地说了一会儿话,这边云姨娘却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春浅面色不定。之前她一直多有依赖春浅,孰料春浅居然背着她,假借她的名义作出这种事来。
纵然是这件事确实是云姨娘心中所想,这样被人瞒着自己做出来了,心中依旧是不痛快。她盯着春浅,声音有些虚无漂浮,问:“你是县君身边的丫鬟,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怕县君对你不满?”
春浅满面泪痕,哽咽着道:“还请姨娘恕罪。只是奴婢虽说是县君身边的丫鬟,但也是不得重用的。如今跟在姨娘身边,已经是将姨娘当做主子了,所以一时激愤,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巧舌如簧,说得云姨娘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意识觉得春浅这样做就是背主,不该放纵,一时又觉得,春浅也是想自己所想,不过是做事的手段略差了一点。
犹豫半饷之后,她叫了春浅起来,幽幽道:“你这般,却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呢……”
一句话说完,就将春浅打发了出去,身边另外换了丫鬟伺候着,让春浅先回自己的房间歇着了。
春浅回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坐了片刻,想着方才云姨娘的表现,皱眉思索片刻,方才露出笑脸来。她有八分的把握,云姨娘已经是被自己说服了,若是不巧碰到那另外两分,她就干脆在林娇娘面前再反水一次,说事情都是云姨娘让自己做的。
当初夏至能扮足了被主子出卖的丫鬟,如今自己为何就做不得。
只是想着自己心头隐密思想,春浅又觉得,这件事委实是自己做得急了些,若是安排得当,也不该是如今的结果。
心中念头转动着,她在屋子里却坐得稳如泰山,一点焦急之意都不曾表现出来。
云姨娘从春浅这里知道了她当日做下的事,一时心中也是惶惶。她早已看得清楚,如今自己的儿子却不似以前那般任性骄纵,却也不是以前那般好说话了。他如今颇有主见,对着自己也多有不客气的时候。
想到如今周瑾的表现,她心中越发增添几分焦急之意。
她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与儿子生分了,日后的日子只怕不是太好过。毕竟自己在名分上占不了大义,想要日子过得好,也只有好生收拢他的心。
若说之前县君尚未进门的时候,云姨娘确实想过要让周瑾身边有自己的人,然后好让周瑾对自己更孝顺一些,但县君进门之后,这样的念头早已是烟消云散了。县君那般容貌品德,想要有一个更得周瑾心意的人,也是不容易找。
这样一来,还招了县君的厌恶,她又何必去做这种事。
越是想到这里,她对春浅就越发生出三分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