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笑道:“姨娘这是做什么,怎么就哭了起来。难道是夫君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她丢个嗔怪的眼神给周瑾,对着云姨娘道:“姨娘受了什么委屈,直管说出来,让他来给你赔罪。”
云姨娘听了这话,却立刻就取了帕子,连连摆手不止:“县君不要生气,瑾哥儿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妾身……”
她又哭了起来。
林娇娘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想不明白云姨娘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哭了。在边上坐了片刻,劝了一阵,周瑾已经是不耐烦地走了出去,云姨娘听得他出去的脚步声,又听见林娇娘在边上温声软语,也不敢当真让林娇娘在这里哄自己,急急地取了帕子擦了泪水。
尽管依旧鼻音浓厚,云姨娘却已经顺畅地开始说话了:“县君不要生气,瑾哥儿没做错什么,只是妾身想着瑾哥儿这些年跟着妾身吃够了苦头,如今却连两间铺子都还要分出去给别人,留给他的所剩无几,心里面觉得愧对了瑾哥儿,一时心中难受,所以……”
“倒是让县君见笑了。”
林娇娘想,果然是见笑。如今周瑾已经得了周家二房全部的财产,难道还非要惦记着你手上两间铺子吗?
“瑾哥儿也是个大方的,我只是说一句,他就答应得爽快。可他越是不放在心上,我就越觉得难过,都是我无能,什么都不能给瑾哥儿留下。”
云姨娘越是说越是激动,眼看着就要重新落下泪来。林娇娘被她的话刺激得半饷无语,好一会儿之后,方才笑道:“姨娘言重了。您生了夫君,夫君就已经感激不尽,何须您再多给什么。您若是因为这件事伤心,他看了才叫难过呢。”
她含笑对云姨娘说:“您看,这不是您一哭,他就急急地叫了我过来,生怕您真的伤心了呢。”
渐渐地劝住了云姨娘,出门的时候,林娇娘自己都忍不住摇头,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在后宅里活了这么久,还被人当做掌中珠的?
周瑾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问怎么样,听得云姨娘已经是不哭了,大大地松一口气。
“我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这样的状况,有你帮忙,果然是我的幸运。”
林娇娘想着云姨娘说的话,却是感叹,将云姨娘的心思说了,她对周瑾道:“她也是疼你。”
周瑾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一些,沉默地牵着林娇娘前行,到了两人的居所,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方才压低声音道:“可是我不是那个被她养大的周瑾。”
林娇娘不防他居然说起这个,顿时诧异,抬眼看他:“怎地忽然说起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