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出了正月十五,那人还没有出现,云家人也松一口气。私下云峰对云李氏还是多有埋怨,责怪她不该引了这样的祸事来。
云李氏掩面痛哭不已,心中却想,日后周家的事,云姨娘的话也是不能听了。就算她是周瑾的生母,但如今对外不得自主,内宅里还有县君这尊大佛,云姨娘也就是个摆设。
思来想去,心中也就熄灭了对云姨娘的那股崇敬之心,转而开始专心致志想法子讨好周瑾来。
这些都暂时与周家无关,周瑾在十五过后,专门去了一趟大房,与周向荣说了一声自己也要上京的事。
周向荣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不行!”
周瑾讶然看他,道:“为何不行?大伯总要有个理由。”周向荣犹豫片刻,道:“你父亲在此地盘桓多年,替你留下偌大人脉。如今你好容易出孝,正好借那些人脉某个差事做做,怎可轻易离开。”
周瑾听了却笑道:“大伯的意思,侄子明白。只是侄子自知才能有限,却不曾准备入了官场。”他试探地将花颜的事情说出来,道:“侄子与那林家继阳合伙开了这么个铺子,如今已有皇商身份在身,侄子想着,若能富裕一生,不入官场也是使得的。”
周向荣不料他居然瞒着自己做出这样事业来,一时居然愣住,好一会儿,才黯然道:“花颜如今已是皇家供应商,却不是说你就是皇商。”
周瑾笑道:“那也是无碍,花颜如今日进斗金,我的日子也是能打发出去。当官劳心劳力,日子也不见得有这般自主。况如今我有四品爵在身,重返去做小官,似乎也不适合。”
周向荣眉头紧锁,却依旧道:“那为何又要入京?”
“如今花颜已经是名噪一时,我却至今尚未去京城的铺子里看过。这样的东家,做得太不合格。况且县君本是京城人,去京城里见一见父母兄弟也是好的。”
周向荣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县君与父母兄弟都不亲厚,我特意选了这样一个人就是为了避免靖王府的事情当真影响到你身上来。话到唇边,又吞了回去,对着周瑾苦口婆心道:“你若是走了,周家留在此地的家财就无人看管,连一条退路都没有了。”
周瑾诧异道:“大伯这话略有些偏颇,周家老仆甚多,留了老仆在此处留守看管家务,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父亲初丧之时,也是老仆悉心教导,我才能掌握了家中事项。如今家中又有县君立下的章程,只要按章办事,并无什么不妥当的。”
周向荣听他这样说了,就知道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自己劝无可劝,一狠心就道:“我不同意你去。”
周瑾闻言,立刻就变了脸色。
“大伯此话何意?”他瞪着周向荣,冷声道:“虽说大伯是长辈,但长辈也没有对小辈的事情这样指手画脚的。我不过是想要出门游历一番,居然也值得大伯这样阻拦?若是如此,我倒要怀疑大伯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