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尘说要光明正大,陆亭云直接带了人到晒谷场上去练。
村里的闲汉,干不动活的老人,搬了小马扎坐在一起边唠嗑边干活的妇人,都聚集在这块山村中难得的平地上。
见陆亭云领着白简来,都收了声,瞪大眼。
陆亭云没带剑,手里拿着根在路上折的树枝,白简手里的同样是跟树枝,顶上还嫩绿的叶片还没摘去。
“站好。”陆亭云用树枝拍着白简的肩膀后背,调整他的站姿,然后教他起势,“看我的动作。”
“你年纪小,身量不足,剑通常是背在身后的。”白衣剑修将手中的树枝从同侧肩膀后绕到背后,“拔剑的时候,必须手心向外,聚力于手臂——”
嘴上说着简单易懂的话,心里转着的是宋怀尘写在册页上的话——
——力由天泉始,经尺泽,蕴于太渊,须臾过之,冲鱼际,发十宣。
“——先收拢四指,在用大拇指扣住剑柄,”陆亭云刻意放慢动作,“而后,可拔剑。”
白衣剑修放慢动作,慢到足够毫无基础的白简看清。
陆亭云出剑的那一刻,少年只觉得在晒谷场上的风都静止了,明明是根树枝,在陆亭云手中却染上了剑的寒光。
陆亭云还在一丝不苟的教着:“拔剑的速度必须快,但不管你拔得多急,你都必须在这个位置停住手,稳稳的停住,这是最好的出剑角度。”
男人手中的树枝正好指向了缩在树荫下的一个闲汉。
那闲汉破口大骂:“带着那小兔崽子滚远点!别拿着根树枝瞎忽悠,碍眼!”
陆亭云只当没听见,还在对着白简说话:“最好的出剑角度不只使你劈刺顺手,还能方便你——”他手腕一抖,那根树枝唰得飞了出去,贴着闲汉的耳朵钉入树干,嗡地一声,让地面都震了震。
闲汉吓得脸色煞白,陆亭云弯着眼睛对他笑:“好狗不挡道。”
白衣剑修笑眯眯的对白简说:“照我刚刚的动作做一遍。”
白简战战兢兢的练起来,余光看见宋怀尘握着把剑慢悠悠走了过来。
“宋先生,宋先生。”比白简更早看见宋怀尘的是在晒谷场上和别人唠嗑的老人家,“我们好歹叫你一声先生,你能把那……那谁带回去吗?他在这里,我们吓得心肝儿乱跳啊!”
“老人家,你也体谅体谅我,我在药堂里天天被他吓,”宋怀尘好脾气的回道,“要不是担心你们,我才不过来呢。”
“你们放心,他做不了什么。”宋怀尘对在场的人保证,“我缴了他的剑。”
长剑素白,朴实无华,握在宋怀尘手里,仿佛完全没有一点危险性。
相比于陆亭云,白简,村里人显然信任宋怀尘多些,闻言嘟囔两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闲汉总是不得人心,见宋怀尘来了,没人帮腔,自己骂骂咧咧的走了。
宋怀尘席地而坐,问身边的老人家:“陈大爷,你要不要也跟着陆亭云比划两招?今时不比当日,映山湖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这回来的修士没对我们不利,但难保下回来的也是啊?”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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