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似是不平:“现在当然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横插一脚,谁知道结果如何?”
宋怀尘笑:“你还不服了?假使迟谷真对陆亭云有意,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好事,你问过陆亭云的意思了?”
道一底气很足:“迟谷师兄哪里配不上陆亭云吗?陆亭云红颜知己无数,但他从未对任何一人有过回应。迟谷师兄与他熟识,两人相处时总有谈不完的话,说不定陆亭云心中也有意呢?就算陆亭云真的不愿意,那也是为了给他解毒,他一个男人,总不至于还抱怨什么吗?”
狄荣山开口:“泄了元阳能不抱怨?”他想了想又问,“是元阳吗?”
八宗在列,陆亭云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是不是和采花贼一案无关。”但宋怀尘看着,他怎么可能忍得住,“我与迟谷不过是同辈间的交往,就像他说的那样,我钦佩他的为人处世,修真才能,但绝无儿女私情。”
他上前一步,视线盯着道一,话却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但我确实有意中人了。”
道一猛地抬头,狄荣山比他更快,问:“谁?”
陆亭云一笑:“这和现在的案子有关吗?”
宋怀尘也是一笑:“自然是没关系的。”他转向迟谷,“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迟谷抬头看他,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宋怀尘继续说:“采花一案至此算是真相大白了,是道一犯下的祸事,与你没有干系。但虽然你不是共犯,但你却对所有事情知之甚详,比如在平阳地牢中你能说出缫丝。”
“你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甘愿替道一顶罪?我并没有从道一的陈述中,听出值得你这么做的理由——除非你真的心悦陆亭云。”
宋怀尘说到这里,收到了陆亭云忍无可忍的传音:“宋怀尘,老提这个干什么!”
宋怀尘慢条斯理的回答他:“因为我生气啊,我这个正主还在徐徐图之,那头却在筹谋着霸王硬上弓了,他们倒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陆亭云立刻不说话了。
迟谷不说话,狄荣山进一步刺激他:“证据确凿,道一罪无可赦,今天可能是你们师兄弟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与道一同罪。”迟谷深深的埋下头,“最后一次”压垮了他,“迷药是我研制成功的,缫丝也是我培育出来的。”道一并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他手中那些常人闻所未闻的东西,都是迟谷的成果,“他查世家子的很多消息渠道,都是我牵的线。”迟谷是金谷园内门的杰出弟子,认识的人自然更多,“他问我拿药,拿缫丝,问我要很久不用的消息渠道的人的联系方式……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我都知道。”
道一插嘴:“我知道你知道。”所有当迟谷说出被采花的人都不无辜时,他没有表示出惊讶,“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阻止了,你会听吗?”迟谷苦笑,“况且这是你你想做、你有理由做的事啊,我为什么要阻止?”
道一愣了下:“什么意思?”
迟谷没管他,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把我迷晕,要把我和陆亭云凑一块。”
道一越听越觉得不对,心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他大声问:“你为什么要替我顶罪?”
“我与踏月楼的婚约就要解除了,我已经说服了踏月楼长老,得到了对方姑娘的理解,”从始至终,无论是踏月楼还是迟谷,都没透露那位姑娘的名姓,所有人都只知道迟谷有婚约,却不知道女方是谁,大宗风范与君子风范保护着那姑娘的声名,“就差一个解除婚约的仪式了。”
踏月楼宛芳点头:“确实如此。”
是她们那儿的姑娘一心要嫁,迟谷从一开始就抗拒,却因师命、宗门考虑等等因素,不得不承下这门婚约,正因为其中有这样的波折,所以宛芳才从一开始就没透露姑娘的名姓,她觉得这事不成。
迟谷虽抗拒,但一直是私下里找她们商量,力求将影响降到最小,并没有把踏月楼姑娘的任性宣扬得人尽皆知,用舆论来压迫踏月楼退步,所以宛芳说迟谷品行好。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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